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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郡主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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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小幺微微笑着道:“奴婢送您出府吧。”

    她哼了一声,狠狠剜了对方一眼,“你还真把自个儿当个物事了!你不过是兰莫手中的一件小玩意儿罢了!”

    “谁说不是呢!”阮小幺语中带着安抚,道:“一切是非皆因此次平叛九羌而起。郡主若想知晓,不若我这一路与您说说。”

    乌丽珠顿了片刻,像只高傲的孔雀,回身便走。

    宝珏与荣荣儿微微拉了拉阮小幺,见她笑着摇摇头,拍了拍二人的手,便跟在郡主后头走了。

    外头已瞧不见侧妃的身影,一行人早走远了。

    阮小幺实在不知该说侧妃是蠢还是单纯,居然放任她与郡主一道儿走,是吃定了自个儿没有辩驳的机会了?

    她与乌丽珠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外头一道回廊上,下人们远远跟着,不远不近。

    “奴婢近半年未见着郡主了,不知您如今可好?”阮小幺慢悠悠开口。

    乌丽珠硬邦邦道:“你要说甚便说,少兜圈子。”

    她笑了笑,“瞧郡主如此精神,想必过得不错。可是……奴婢这半年,不太好。”

    “您兴许知晓,那夜奴婢便犯了事,杀人后蹲了大狱,原以为难逃死劫,又得贵人相助,只在颈后刺了字,苟活了一命。”

    说到此处,便瞧见乌丽珠回了头,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原来您不知道啊……”阮小幺轻轻叹了一声,又道:“也是,那时郡主已回去了,应当是不知晓的。”

    前头哼了一声,“你自己找死怪得了谁?你还怨我不成!”

    她道:“这是奴婢的命,奴婢谁也不怪。”

    乌丽珠未说话。不知她是否仍是有些愧疚。但想来不会,以她任性的脾性是从不知愧疚二字的,况且阮小幺只是个丫鬟,丫鬟命苦命薄。她犯不着操心。

    “只是……奴婢心里头还是有些伤心的,离了家乡,没了亲人,被贬成了贱籍。在府中过得也不大好。奴婢到底是肉长的心,碰着这些个事儿,又怎会不伤心?”她慢吞吞说道。

    郡主停了下来,缓缓回身,盯着她道:“你到底要说什么?来诉苦么!”

    阮小幺垂头笑了笑,微微看了一眼后头的侍从们,道:“奴婢也不愿兜圈子,只是有人在,不大好意思说。”

    那群丫鬟婆子后头,还跟着一个薛映儿。

    乌丽珠扫了她一眼。最后一挥手,道:“你们都离了三丈之外,若有谁靠近了,自个儿张嘴!”

    她带来的下人们哗啦啦如水般退了个干净,便只剩了薛映儿立在后头。

    “你也下去吧。我总大不过郡主的面子。”阮小幺向她道。

    薛映儿抬头看了看两人,似乎犹豫了一瞬,道了声“是”,也退了下去。

    游廊中便只剩了她与郡主二人。

    “你要说什么,现下便说吧!”乌丽珠眼高于顶。

    阮小幺道:“郡主总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则心肠倒是好的很,可是一贯如此。不怕旁人不喜么?”

    她眉头一皱,喝道:“你一个下人,怎敢如此置喙主子!”

    “奴婢句句真心,况奴婢也不是好奉上之人,只是觉得郡主亲近,自然说出了口。您若不喜,抛在耳后便是。”她神色如常。

    乌丽珠实在搞不懂她要说什么,又僵了一刹,冷笑道:“亲近?你鞭子没抽过瘾是吧!”

    阮小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如今胆儿也肥了,便不把郡主当做主子。话中却是以平辈相处。

    “郡主,奴婢觉得您亲近,是因为您喜便是喜,怒便是怒,虽性子急了些,心思却坦荡。不像这府上之人,人人都有一副面具,瞧着个个儿都笑脸迎人,殊不知喜怒哀乐都在笑,耍狠毒心思时——也在笑。这么一比较,奴婢自然对郡主心生亲近之感。”

    阮小幺说得头头是道。

    “哦?”乌丽珠轻哼了一声,“这么说你还觉得我不错?”

    她道:“抛去郡主将我视为情敌,其余都不错。”

    说到此处,乌丽珠便来气,这丫头一脸狐媚子相,如今又神神叨叨的,还敢主动说这事?

    “我终于明白为何你是如今这态度,”乌丽珠不拿正眼瞧她,道:“敢情是有兰莫给你撑腰,腰板儿直了是吧?”

    “奴婢只是觉得,奴婢此时这境地,已是差得不能更差了,郡主也再不能将奴婢踩得更低一些了。”阮小幺叹道。

    郡主哼笑了起来,不知该气该恼,“你如今是快飞上枝头的凤凰了,还有脸说境地差!?”

    阮小幺叹着摇了摇头,道:“郡主,侧妃说的那不算事儿,您得自个儿想想,就我这低贱的身份,怎么飞上枝头?若殿下娶了我,那不是被我拉下水了么?”

    她挽起身后披散开的长发,露出了颈上那个“奴”字给乌丽珠看。

    乌丽珠一时说不出话来。

    “所以,侧妃只是心恨殿下中意了奴婢,又厌恶郡主与她争丈夫,便干脆让我俩自相残杀了。”她道。

    乌丽珠急了,怒道:“你终于承认他心念着你了!?”

    阮小幺毫不在意,抬头看看廊外一株低枝上憩息的雀儿,随手摘了一断树枝扔过去,见那雀儿被惊到,娇鸣一声展翅飞走,看了半晌。

    “奴婢羡慕那只鸟儿。”她开口道。

    郡主未说话,心里头可能在骂她惺惺作态,非要羡慕一只畜生。

    她不想再听对方废话,径直往外走。

    快从小径转到正道时,阮小幺道:“奴婢的性子与那时在营中是一样的。变的是殿下,他中意或是厌恶,是奴婢自个儿没法掌控的事。”

    她点到即止,不再多说,只待几人走至东门外,才又说了一句,“往后郡主还来这府上么?”

    乌丽珠阴沉着脸,“你若是以为我会因今日之事不再踏足大皇子府,你便打错了算盘!”

    “来就好!”阮小幺却笑道:“现下奴婢可无法教于您想要的什么招数了,不过下回若郡主还来,走时还请再让奴婢送您!”

    郡主听得又是面红又是莫名其妙。

    外头早有纯白的高头大马等候,乌丽珠走得匆匆,急急跨马而去,头也不回远去了。

    后头一大帮子下人跟着也出了门。

    薛映儿这才上来,伸手欲扶,被阮小幺摆手格开,道:“我已好了许多,不必再搀扶了。”

    “您……”薛映儿瞧了瞧郡主纵行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她,担忧道:“那郡主未对您做什么吧?”

    她连忙摆手道:“只是聊了聊而已,郡主肚量没那么小。”

    回去的路上,薛映儿有些好奇,脆生生问道:“郡主往日里总来咱府上,性子也不好,姑娘受了殿下恩宠,竟然还能与她和气相处,真是难得!不知您与她说了什么,让她如此平心静气地走了?”

    “怎么,郡主总来?”阮小幺不答反问。

    小丫鬟点点头,“一年倒有半年日日能见着她。”

    她失笑道:“来得如此之频,侧妃那处无异议?”

    薛映儿偷笑了一会,瞧着左右无人,这才道:“奴婢与您说,您可千万莫要往外讲!她每回来时,咱们侧妃的脸儿都是绿的,说过几回,不顶用!”

    “这、这侧妃也太……”阮小幺想不出该怎么唏嘘这可怜的女人。

    “可不是!”薛映儿却接道:“府里头好些人都管那位叫‘菩萨’!”

    成天只知道在院子里闲心精气地养神,一毫儿事也管不了,被如此高高架起的,不是菩萨是甚?

    这么当个侧妃,还真是够窝囊。

    阮小幺看了薛映儿一眼,道:“不可妄议主子的事。”

    丫鬟闭了嘴,只是丝毫也不懊恼害怕,只是望着阮小幺笑。

    谁不知道,如今自个儿伺候的姑娘正是主子如今宠爱的,跟在她后头,往后自个儿便是个人上人,说两句闲话,只要姑娘不恼,还用得着在乎别人的眼光?

    这么想着,她又生了些喜意,跟着阮小幺往回走了。

    兰莫如平时一般时辰回来,先回主屋换了常服,瞧着刚过未时,便不去书房,只让阮小幺跟着,二人一道去了后园散心。

    鲁哈儿也随从跟着,只是如今不再与阮小幺一道,而是远远地落在了两人后头。

    冬日时分兰莫常去梅园,如今春夏之交,满园的梅树已花丛早谢,老枝抽芽,无甚景致可看。阮小幺跟着兰莫,任他带自己去了另一座后园。

    此园名为羲和苑,是春夏时分后宅中见客宴饮的好地方,苑中有小桥流水,几处亭台寥寥而立,半被掩映在错落有致的绿叶中,使人见而心生不俗之意。盛乐地处偏北,江南一带软香柔弱的植株到此栽养不活,便专有一些喜干碱土壤的花草,如今正是绽放之际,艳丽清淡,不一而足。

    墙内小径通幽,道旁种着一些一人高的小桃红,一眼望去,桃粉一片,妍丽明媚。兰莫边走边道:“今日母妃听闻你的英勇事迹,特赐了一些伤药,现正在我那处,歇会儿让人拿去给你,好好养着。”

    阮小幺应了下。

    二人在一处石亭停了下来,稍坐片刻,他又道:“今日有客来了?”

    “嗯,是郡主。”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