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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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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完全黑了,这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司徒晚晚一夜无眠,睁着眼等待天亮。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她下了楼,准备去买些东西吃,昨天她一直呆在家里,除了小君削给她的那个苹果外,滴水未进。

    外面飘起了小雨,空气凉飕飕的,司徒晚晚穿了件连帽衫,把帽子套在头上,还戴了一副口罩。

    这会儿路上行人不算多,司徒晚晚进了附近的一家面包店,买了几个面包,结账后提着东西出去,听到身后那几个营业员正她背后窃窃私语。

    她停住脚步,顿了顿,又快步离开了。

    司徒晚晚拉紧了帽沿,低着头,她走得很快,没留意直直地撞到了一个晨跑的男人身上,她连声说着对不起,那人爽快地回道没事儿,不用介意。看到司徒晚晚古怪的打扮后,他表情一变,紧紧地盯着她露在外面的眼睛。

    “哎!你好像是网上都在说的那个司徒晚晚吧?你也住在附近啊?”男人语气惊讶,像是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声音也很大,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司徒晚晚低着头,小声说:“你认错人了。”

    不再理会那男人的纠缠,她匆忙远离了这里。

    终于回到家里,司徒晚晚倚着门,松了口气。

    她把帽子和口罩拿开,额边的碎发已被汗水沾湿了,她喝了口水,全身无力地坐在椅子里,一口一口地咬着面包。

    慢慢地嚼着面包,嘴里却索然无味,司徒晚晚把食物强咽了下去,一个面包下肚,她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去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满眼的红血丝,又是一脸憔悴,肩膀渐渐地耷拉了下来。

    她拿起手机,找出了通讯录里陆延的名字,再次看着那两个字,手指放在拨号键上空,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他今天应该就回国了。

    她很想他,想听听他的声音,对他倾诉这两天她承受的所有压力。

    可陆延会信她吗?即便他相信,可自己的女友被别的男人吻了,甚至还闹得沸沸扬扬,众所周知……那么,他会介意吗?

    犹豫了很久,最终,司徒晚晚还是无力地放下了手机,屏幕上的通知栏里不断跳出朋友们发过来的信息和微信,司徒晚晚没心情回应,在看到陆霆的名字时,她才犹豫着打开了他发过来的消息。

    陆霆给她发了条语音过来,一连说了一大串,语速很快:“嫂子,那个新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哥知道吗?你跟他说了没?你现在在哪儿?”

    “我一直都在家里。”……“陆霆,你相信他们说的吗?”

    “我当然不信了,我要是信了那我就是头猪。”

    停了几秒钟,她又发过去一条:“我也不清楚你哥看到了没。”

    “你打他电话了吗?”

    “还没。”

    “我早些时候打你电话不通,就给他打了个,结果他关机了,也没打通。”

    “他关机了?”

    “嗯,可能还在飞机上吧,从美国回来要10来个小时呢。”

    司徒晚晚低低地“嗯”了一声,陆霆又说:“嫂子,你别着急,这件事最好趁早跟我哥说一声,他性格很敏感的,你越不解释,他可能就越会多想。”

    司徒晚晚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说:“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

    “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我哥再怎么不近人情也不可能不去听你的解释啊?这件事我知道你那经纪人也不好解决,你就只管交给我哥,他一定有办法帮你。”

    跟陆霆结束了通话后,司徒晚晚并没有拨打陆延的电话号,她安静地呆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做。

    这桩八卦在网络上,电视节目上愈演愈烈,各个版本的都有。

    有说她主动勾引谢煜,以此来抱他大腿的,有说谢煜朝三暮四,看她刚入行浴于是找她潜规则的,甚至还po出了《前夜天使》的剧照,一本正经地说她这个角色就是靠陪他睡觉才得来的,还有人说,她长相就像个狐狸精,向来以勾引人夫为荣,而且还莫名其妙地从哪里蹦出来几个她曾经的“同学”,装模作样地“爆料”她在学生时期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司徒晚晚现在已经平静了很多,她换了身衣服,又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出门去了。

    来到陆延公寓的时候,雨点密集了很多,虽然早已熟知陆延家门上的密码,但她并没有进去。

    司徒晚晚定定地站在门口的屋檐下,她在等陆延。

    过了好久,司徒晚晚双腿都有些麻木了,她便靠墙蹲了下来。

    她来时没有化妆,穿了件军绿色的大外套,一身行头毫无搭配可言,跟她以往的精心的打扮相差甚大。

    五官依然动人,气色差了些,她抬手把头发撩至耳后,吸了吸鼻子,又打了个喷嚏。

    雨仍然下个不停,且越来越大。

    在听到车子驶近的声音后,司徒晚晚抬起了头,那一辆熟悉的黑色车子已经在外面停下了,雨帘中,她看到陆延打开车门,从车子里走了下来。

    司机连忙替他撑起了伞,提着他的行李,随着他朝这里走过来。

    隔着朦胧雨雾,他的身形看起来不怎么真实,像是一道黑色的剪影,但司徒晚晚知道,陆延的目光正直直地朝她望来。

    司徒晚晚慢腾腾地站起身,看了他一会儿,低下了头。

    陆延上了台阶,司机便把伞收了起来,随后他便离开了。

    陆延穿着件黑色的风衣,模样冷峻,如同肃杀的秋风。

    “陆总。”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小,好似刚一出口,立即就被雨声掩盖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径自开了门,问她道。

    “我有事找你。”

    “这副样子……是又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司徒晚晚极轻地点了下头。

    片刻后,他突然嗤笑了一声,“你倒是坦诚。”

    他一手朝她伸过来,握在她的下颌骨处,大拇指按在她的嘴唇上,垂着眼,里面尽是冷淡。

    “洗干净了吗?”他声音沉沉,司徒晚晚感觉到周身的温度都降低了一些。

    她垂下眼,应和着他,说:“洗干净了。”

    他松开她,进了门,说:“进来吧。”

    司徒晚晚抬腿迈进屋,这里阻隔了雨声,她的声音终于清晰了很多:“一直这么麻烦你,我很抱歉。”

    陆延没有回话,他脱下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司徒晚晚眼神闪烁了几下,也随着他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然后,她又开始脱第二件,那是一件开襟毛衫,她解开扣子的时候,陆延就站在她面前,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司徒晚晚解到第三颗扣子,陆延又朝她伸过了手,他握在她接着扣子的手上,止住了她的动作。

    陆延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声线也是毫无波澜。

    “这是你的报答?”

    司徒晚晚声音轻轻的,带有一丝叹息,“算是吧。”

    “我早就说过会在事业上帮助你,我们的利用是互相的,你用不着这样。”

    “可我不想只是利用你。”

    “那么,我应该拒绝你吗?”

    “不应该。”

    陆延又发出了一声轻笑,随后,他拿开司徒晚晚握在领口的手,向前一步,低头看着她,延续着她的动作,解开了她的开衫。

    扣子被他一颗一颗地解开,露出了里面白皙的皮肤和深深的沟壑。

    他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陆延动作并不算是温柔,一路纠缠,他把她推到在了沙发上,按着她,手下很用力,司徒晚晚生疼。

    她当然知道让他情绪骤变的原因,她想解释,可她没有机会。

    他的掌心逐渐变得火热,贴在她身上,把这种炽热传递给了她。

    明明那么温暖,司徒晚晚的皮肤,却在颤栗。

    眼前的这个人,她那么喜欢他,终于和他进行到了这最后一步,可司徒晚晚冷静得像一谭波澜不惊的湖水。

    但毕竟她爱他,司徒晚晚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身体。

    两人相拥在一起,此番情动,她没有听到他的喘息声,如果不是他在自己身上那般的热烈的作为,她一定会觉得他异常平静。

    外面的雨声似乎更大了,她咬紧了嘴唇,承受着他的一切动作,迫使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和他从客厅辗转到了卧室,陆延要了她两次,那么冗长的意乱情迷,他竟然一次都没有吻过她。

    雨声不断,他们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司徒晚晚汗如雨下,满面潮红,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很热情,他很冷淡。

    一夜的凌乱,后来陆延终于放开了她,他仰躺在司徒晚晚身旁,光裸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司徒晚晚拿被单盖住自己的身体,双臂环起来抱着自己。

    他闭着眼,额头上有汗光,□□过后的嗓音充满了磁性:“你可以走了。”

    司徒晚晚愣了两秒钟,随后,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浑身都是疼的,她忍着,眼眶是酸的,她也忍着。

    司徒晚晚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去,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雨下到半夜,已经小了很多,走在户外,只有零星的雨滴落在她脸上,冰凉冰凉的。

    这片别墅区太过安静,周边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夜里显得格外阴暗。

    司徒晚晚有些害怕,她回头看看陆延的房子,想回去,但不能回去。

    她硬着头皮往下走,祈祷着能尽快走出这片区域,拦上一辆出租车,那么她很快就能回家了。

    司徒晚晚带着一身酸痛,每走一步,某处就会传来一次痛感。这条路又长又静,昏黄的路灯并没有让她的恐惧缓解多少。

    她走不动了,在路边花坛的边缘坐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她准备起身接着往下走,右方有车灯直直照射过来,她抬手挡着那刺眼的灯光,透过指缝,她看到,那是陆延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