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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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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小琛迅速跑回楼上,把自己的衣服袜子和牙刷等等用品塞到一个大袋子里又丢到衣柜,然后顺手从卧室拿了个文件夹窜到一楼,穿上鞋,又把自己的拖鞋丢到门外工人放鞋的地方,这才慢悠悠向大门走去。

    这是时候周老爷子周沁源已经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院子,工人们都站在原地向他问好,周老爷子拄着拐棍点了点头就带人朝里走,宋小琛迎面走过来往旁边一让,躬身行了个礼说:“老爷子好。”

    周沁源看了看他,想了想说:“你不是小远那个助理?怎么在这里?”

    宋小琛答:“周先生让我回来拿个文件,已经拿到了,这就走。”

    周沁源点点头,宋小琛马上转身就想走。

    周沁源忽然道:“哦,你天天跟在你们周总身边,听没听说过他身边有人?”

    宋小琛装作不明所以地看着周老爷子问:“您问的是什么人?”

    周沁源迟疑了一下:“……一个男人。”这个小伙子应该是周远的生活助理,那他一定听说过那个人,就算那人现在没在这里,总也露过面有蛛丝马迹。

    宋小琛继续装蒜说:“男人?我们这些助理和秘书除了办公室那个,都是男的。”

    周沁源皱眉道:“不是说的秘书助理,说的是……”

    看看周老爷子有要发火的征兆,宋小琛看了看四周,稍稍上前一小步,悄声说:“您问的是不是情人?”

    周沁源点头,看来这小助理还不算傻。

    “我听周先生说过那个人,只是从来没见过,想必是藏的很紧,这房子里反正没见过,您看这么多工人在这,想瞒也瞒不住不是?”

    周沁源见他说的有道理,就点了点头道:“也是,不过我还是要问一问,万一有人见过呢。你去把人都叫出来。”

    宋小琛见跑不了了,只好回身把屋里屋外的人都召集过来。

    周老爷子双手放在拐棍上,一字一句地问他们:“你们见过周远身边有人跟着吗?”

    这些人可不敢跟宋小琛一样装傻,这两天大宅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只是谁也不敢说,说了就是饭碗不保,大家看着宋小琛,然后集体摇头:“没见过。”

    周沁源见问不出什么,就想亲自到屋里看一看,一指宋小琛:“你的事急不急?不急地话跟我到屋里看看?”虽然是问句,但是看那脸色要是不陪他上去,好像会惹他生气。

    宋小琛就像被卡住脖子的小鸡,硬着头皮上前扶住周老爷子说:“呵呵,我的事不急,我陪您上去看看。不过我刚才上面下来,除了工人,倒是没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周沁源一手扶着宋小琛的手,一手拄着拐棍,一步一步进了别墅里面。

    一楼偌大的客厅,因为把人都叫出去了,显得空荡荡的,一个人影子都看不见,也看不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一楼有客房、有卫生间和厨房,都没人,周沁源又迈步上楼,宋小琛心里捏了一把汗,千万别有什么遗漏让他发现了。

    走到楼上主卧,房间里整整齐齐的,基本没什么可疑的痕迹,还推开卫生间看了看,当然没人,宋小琛心“怦怦”乱跳着,见周沁源抬脚缩了回来,连忙又扶住他。

    周沁源没发现什么,连一点男人应该用的物品都没发现。当然他也只是略略一扫,不会四处翻看。虽然是自己的孙子,但是毕竟也是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他也不好意思多翻。他只是想发现另一个人在这里住的线索而已。

    宋小琛吓了一跳,他把自己那些东西连TT什么的都塞进了塑料袋子窝在衣柜底下,用一件衣服盖住了。还好老爷子没动,不然露馅妥妥的。

    出了主卧室就往次卧,次卧宋小琛早就没在睡了,已经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这是什么?”周沁源忽然从茶几底层拿出一个东西问。

    我去,宋小琛一下子呆住,竟然是一个木头偶人儿,好像还是手工刻成的。

    宋小琛好像见过周远刻这东西,只是他心思在别的上面,就给忘了。

    周沁源把木头小人偶拿在手里把玩着,若有所思地说:“这看上去倒像个年轻男人的样子,难道是小远刻的?”

    就这么个小玩偶,周老爷子都不放过,拿在手里捏来捏去地看,嘴里嘟囔着。

    宋小琛都快崩溃了。一边想让周老爷子赶紧走,一边想着跟蒋冬约的时间快到了。心神两用,热汗直冒。

    周沁源看了好一会,把木偶塞到自己袋子里说:“看来是没人,走吧。”

    宋小琛赶忙上前扶着他,两个人下楼去。

    等走到院子里,周老爷子眼神一飘,忽然看见宋小琛那辆小白车,奇怪地问道:“这谁的车?”他知道工作人员们的车都不会开进来,只有周远自己的车才会停到车库,可是这个他不认识的廉价小白车大剌剌地停在车库,似乎宣示着某种不一般的意义。

    旁边还在站着的人都一起摇头,不是他们的。

    宋小琛见瞒不过,只好说:“呵呵,老爷子,是我的,刚才我来的时候外面没车位停了,临时开进来,这不我正要走您就来了。没来得及开出去。”

    周沁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拍了拍宋小琛的手说:“好好照顾周远,要是见了他身边那个人就跟我说一声,不会亏待你的。”

    宋小琛忙不迭地点头哈腰,笑着说:“那是,肯定会告诉您的,这是我应该做的。您要走啊?您走好。我也去回复周先生去了。”

    周沁源摆摆手带着人走了。

    就这么十几分钟的时间,宋小琛好像从开水里过了一遍,都烫熟了,摸着身上,都湿透了,没办法出门,只好回去冲了个澡换了件衣服才重新出门。

    开着他那辆小奥拓在路上的时候,宋小琛想,他应该搬出来了,要是再来一次大搜索,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不过,周远刻的那个小人儿还挺好看的,别说,挺像他的。

    宋小琛忽然反应过来,一下子像被蜜蜂蛰了屁|股一样差点跳了起来,赶紧把车停在了路边平复心情。

    那小木头人儿被老爷子拿走,万一让他琢磨出像谁,不就完蛋了?因为那小木头人儿高鼻深目的,和宋小琛自己还是有七八分相像的。

    宋小琛心情平复下来后就立刻给周远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小木人儿偷回来,省的老爷子琢磨过来了找他麻烦。又跟周远说了这几天不回家住要出差,就挂了电话。

    周远气的差点把手机给扔了,立刻就让人把周擎天给叫了过来。这小子和他老娘赵萍胡闹弄的他妻离子散(子还没有),他弄不死周擎天。

    周擎天今天在玉皇园兢兢业业地看店,谁知道大哥一个电话就把他吓的差点昏过去。

    周远声音阴沉地对周擎天说:“我的计划都被你和你妈打乱了,现在小琛离家出走,要是他不回来,你就等着处罚吧!”

    周擎天的好心情立刻烟消云散,只好找二哥想办法,周擎山才不管他这些烂七八糟的事情,直接把他轰出去了。

    周远好不容易把工作安排好,腾出时间来回家,看宋小琛果然没回来,打电话也关机,没办法又跑去杂志社找蒋冬。

    蒋冬奇怪地看着周远说:“周先生?你找小琛有事?他跟秋导演的剧组去西双版纳了,大概要两个多月才能回来。”

    两个月,周远算了算,那不都快11月份了吗?开什么国际玩笑!

    周远要了地址直接买了机票,要飞去云南。可惜天意弄人,老爷子晚上的时候忽然中风,半身发麻,周远接到电话立刻赶到医院,这一守竟然真的守了两个多月,等周老爷子出院,宋小琛也回来了。

    看着又晒成黑皮的宋小琛阳光灿烂地站在自己面前,周远心里真不是滋味,这小子真是个不负责任的主,说跑就跑,还跟那个死秋真在一块呆了两个月,也不考虑他的心情,唉……

    已经进入冬季,S市初冬是潮湿阴冷的,一整个秋天周远都在思念中度过,只打电话怎么能跟见面比?这时候见了宋小琛恨不能把他搂在怀里勒个半死,再也不放他出去。

    可宋小琛却没这个自觉,兴高采烈地跟周远显摆他在西双版纳拍的照片,还有他拍的剧组的照片,有跟当地村民合影,还有偷拍的野生大象的照片,好像他不是去采访,而是去旅游了。

    周远自己这段时间都被工作和老爷子弄的分不出身来,看宋小琛这么高兴,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于是黑着脸说:“你是高兴了,就不管我了?你可是答应跟我在一起,就这么个在一起?”

    宋小琛也有点不高兴:“我的工作就是这样嘛,东奔西跑,难道你想让我跟女人一样在家里守着你?”

    周远皱眉:“我又没说你是女人,你可以工作,但是离开两个多月才回来也太过份了吧!”关键是他欲求不满,孤枕难眠,宋小琛还不理解他。周远一向宠着宋小琛,可这样放他鸽子放两个月,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宋小琛一伸手把照片都胡撸到一个袋子里说:“不看拉倒!我还没跟你算帐呢,我先前差点被老爷子吓出心脏病。”宋小琛想起周老爷子来的那天就害怕,他不是怕老爷子揍他,他年轻被揍两下没什么,看着老人颤巍巍地上楼下楼,他就怕他一生气就病倒。

    周远没告诉宋小琛老爷子病了,怕他在外面不安心,所以这时候觉得有些难过,就说:“老爷子病了,你不用怕他吓到你了。”回身就要下楼去。

    宋小琛赶忙拉住问:“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病了?”

    周远没说话,但是宋小琛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是为了他们两个人的事,老爷子看着很豁达,其实还是很关心周远的终身大事,免不了上火,年纪大的人一有了心事就容易生病,宋小琛懂的,当初奶奶也是被家里的乱糟糟的事情弄的心情沉郁,长时间的不开心导致了病情加重。

    宋小琛有些沉默,为了他和周远在一起这个事,难道要用老人家的健康来换吗?

    宋小琛现在孤身一人,要是有人对他说,让他用一切来换亲人回来,他立刻就会答应,所以他不想让周老爷子为他们的事情烦闷,万一出了大事,那就是他宋小琛的罪过了。

    亲人是任何时候任何东西都没法交换的宝贵的财富。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

    宋小琛想了想说:“周远,我想,我们再好好考虑考虑?我们是不是太草率了?”

    周远一瞪眼:“什么?你想分手吗?我告诉你,别做梦!”

    宋小琛低着头叹了口气说:“我不是非要分手,我是想,万一你爷爷出事,你会追悔莫及的。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好不好?”

    “是不是秋真说了什么?”以前从来不说分手,现在一回来就说分手,周远立刻有了联想,醋性大发,好好的宋小琛怎么会说这种话?

    “关秋真什么事!你别瞎猜!”周远是个醋坛子宋小琛早知道,但是瞎攀乱扯他还是觉得很不高兴。

    “一定是秋真从中作梗,不然你不会两个月都不回来,还说跟我分手!”周远从书桌里里抽出一个大大的袋子,里面是一大堆照片。有宋小琛跟秋真勾肩搭背合影的照片,有秋真给宋小琛擦汗,深情对望的照片,有宋小琛摔倒,秋真抱起他的照片。

    宋小琛一看立刻觉得胸膛都要炸开了,大声道:“你偷拍我!”他辛辛苦苦工作了两个月,也是为了挣钱而已,谁他妈会跟秋真有什么,都是大男人,谁闲的没事会想找男人,秋真要是个美女还有那么点可能。

    “对,我老婆跑出去两个月不回家,难不成还不让我跟踪了?”周远抱着手臂,觉得自己天经地义。

    宋小琛呼气,他不想刺激周远,他祖父生病他心里本来就不好受,现在把秋真扯出来也是心里不痛快的原因。所以宋小琛决定让着周远。

    周远看宋小琛拉着行李箱要出去,一把给他拉住:“哪里去?两个月没见你还想走?”

    “我去看姜白。他最近身体不好。”姜白生了,他得去看看。

    两个人的矛盾要是没有人退让的话,肯定会激化,周远也不是傻子,所以他也退了一步说:“你不要走,我陪你去看姜白。”

    宋小琛说:“好。但是不要让你爷爷知道我回来了。”

    周远点头,两个人开车去看姜白。

    把车停在外面,周远就坐在车里等宋小琛出来,可是宋小琛在里面呆了好久,天都黑了才出来。

    周远看着宋小琛晃着身体摇摇欲坠的样子,担心地上前扶住他:“怎么了?不舒服?”上次来看姜白也是这样,只不过这次更厉害,好像快站不住了。

    宋小琛一下子坐进汽车里,瘫成一团,喃喃道:“周远,我们分手吧……”

    周远看他脸色黑沉,欲哭无泪的样子,更担心了,连他说什么都没听清出,只是想,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