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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祭天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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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懂我?”唐子涵说着说着不觉流下眼泪,他一脸悲伤的站在那里,弯着腰仔细的一点点看着语诗,白皙的皮肤里仿佛能汪出水来,细长的眉笼着眼睛,幽深如潭水的眼睛仿佛睡着了,鼻子细巧的恰到好处,嘴唇,她的唇色有些淡,可这样的颜色才最诱人,小小的下巴倔强的竖在那里。

    唐子涵哪还忍得住,弯下腰,轻轻往那片淡粉上吻了下去。

    语诗惊醒过来,猛然跳了起来,头重重的顶在了唐子涵脸上,唐子涵低低的叫了一声,一把抱住语诗,闷闷的哭了起来。

    语诗长长的舒了口气,伸手重重的拍着唐子涵的后背嗔怪道:“我不要你忽冷忽热的对我,我要你待我如以前一样好。”唐子涵翻过身,和语诗并站着,伸手揽着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满足的长长的舒了口气,喃喃的感慨道:“语诗你告诉我,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语诗心里微微一软,伏在他怀里没再动。

    唐子涵搂着语诗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怀里抱着的好像整个世界,二人一动不动的相互拥抱着。

    孟嬷嬷悄悄的站在院子外的角落里,不时的偷窥,当看见二人和好如初紧紧相拥时。她半张了嘴,愕然睁大了眼睛,不禁呼了口气。

    每年的隆冬之时,北国都要拜祭上天祈求上天护佑北国。

    二皇子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隆重的祭天仪式。可是这样压抑肃穆的气氛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每位列席的王宫贵胄全都阴沉着面孔。殉葬被毁、太子倒戈、内忧外患、整个国家可谓是狼烟四起、岌岌可危。

    靖轩帝的车辇准时抵达了天坛,二皇子也被押到了天坛,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身份不是皇子,而是一个囚犯。

    靖轩帝在秦公公的搀扶下走在队伍的最前,唐牧之跟在他的身后。然后才是一般较小的皇子。最后的是才是的皇族重臣,从队伍的排列上就可以看出北国权势由上到下的无上的权威。

    一班大臣井然有序的走入天坛,北国钦天监在祭天坛的入口处等待,整个祭天仪式将在他的主持下进行。

    祭天仪式等级分明,下级官员只能在天坛广场之上恭候,祭天坛共分九层,越是向上级别越是尊贵。

    有资格进入最上方祭坛的只有靖轩帝和一些肱骨之臣。而二皇子这一次却没有资格向前一步。

    靖轩帝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空。叹了一口气道:“我北国朗朗乾坤,难不成要毁在我这不肖子孙手中?”

    “圣上为何如此悲观?虽然时下狼烟四起,可我北国雄兵百万,自会化险为夷,国泰民安!”

    靖轩帝道:“并不是朕对未来不乐观,而是现实让朕无法乐观起来。”

    唐牧之急忙说道:“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微臣相信圣上洪福齐天。圣上的福气一定会让北国安然度过危机。”

    靖轩帝不咸不淡道:“丞相溜须拍马的话不说也罢。对了。昨天朕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圣上要微臣所查太子谋逆之事,最近京陵的确是充满了这样的流言蜚语,可微臣认为这些话都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不应全信。”

    靖轩帝叹了一口气道:“朕原本不想说,可就怕这件事传得不可收拾。这件事爱卿还是处理一下吧。”靖轩帝向唐牧之凑近了一些。冷冷说道:“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朕不想再听到任何流言蜚语!”

    唐牧之赶忙答应着。他低头想了想。仿佛还要说些什么,却见一名近卫军,慌慌张张的冲了上来。

    靖轩帝怒道:“混帐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居然乱闯,不想活命了吗?”

    那名近卫军慌忙跪倒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道:“启禀圣上???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陈兵十万,围堵京陵城外!战事一触即发。”

    靖轩帝脸色微微一变,却装镇定,摆了摆手道:“祭天之事非同小可,任何事情不得打扰,等祭天结束之后再做打算,你先退下去吧!”

    那近卫军犹豫着好像还要说什么。唐牧之怒骂道:“圣上仁慈,狗奴才还不退下。”近卫军无奈只好跪了跪退了下去。

    此时听到钦天监通传,六个人架着装满五谷的铜鼎进入祭坛。

    靖轩帝跪在祭坛正中,双目紧闭。默默祈祷着什么。

    在钦天监的指引下,所有人都跪在相应的位置,靖轩帝轻声道:“秦公公,你将祭天赋交给钦天监!”

    秦公公将礼部侍郎事先起草好的祭天赋交道钦天监的手中。

    钦天监朗声道:“盖灾异者,天地之戒也。朕承洪业,奉宗庙,托于士民之上,未能和群生。乃者天灾连连,朕甚惧焉。惶恐触怒上天,朕即不逮,导民不明,反侧晨兴,念虑万方,不忘元元。唯恐羞先帝圣德,故并举贤良方正以亲万姓,历载溱兹,然而俗化阙焉。怎料晋州知州付德宇,辜负圣德,忤逆民心,于北国存亡之际,搜刮民脂,中饱私囊,举兵造反。无耻逆贼居国之高位,好皂隶之役,处一州之首,悦厮养之事,远近叹嗟,人神怨怒???”钦天监朗朗读着手中祭文。

    “今北国哀鸿遍野,流民自占四十余万口,盖闻尧亲九族,以和万国。靖轩厥末,以示天下。惟我烈祖,迈德庇人,致俗化於和平,拯生灵於涂炭,重熙积庆,垂二百年。伊尔卿尹庶官,洎亿兆之众,代受亭育,以迄于今,功存于人,泽垂于后。徵师四方。转饷千里,赋车籍马,远近骚然,行斋居送,众庶劳止。或一日屡交锋刃,或连年不解甲胄。祀奠乏主。室家靡依,生死流离,怨气凝结,力役不息,田莱多荒。暴命峻於诛求,疲空於杼轴,转死沟壑。离去乡闾,邑里邱墟,人烟断绝。天谴於上,而朕不悟,人怨於下,而朕不知,驯致乱阶。变兴都邑。贼臣乘衅。肆逆滔天,曾莫愧畏,敢行凌逼,万品失序,九庙震惊,上辱於祖宗。下负于黎庶。朕自知触怒上天,罪不可恕。特祭天已搞己罪。赦书日行八百里,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祭文早已读完,靖轩帝仍然跪在祭坛的正中,他依旧闭着眼睛道:“唐爱卿,你刚刚不是还说太子造反之事只是空穴来风,不可相信吗?”

    唐牧之赶忙跪倒在地道:“圣上明鉴!太子爷造反之事微臣绝没有刻意隐瞒!现在太子爷陈兵城外,想必是太子爷有何事班师回朝,这件事还有待调查。”

    靖轩帝淡然道:“昨晚父皇托梦给我,北国灾难重重,朝中奸佞才是北国灾祸的罪魁祸首,只有杀掉奸佞,北国才能从灾祸之中解脱出来。”

    唐牧之被靖轩帝的一句话吓得哆哆嗦嗦,颤声道:“圣上!微臣一片忠心可表啊!”

    靖轩帝笑了笑,起身去扶唐牧之,笑道:“丞相多略了,你先起来,你的忠心,朕心中自有分寸。”

    说完靖轩帝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两名近卫军猛然冲了下去,将跪在大臣中的祝尽臣推倒在地,反剪双手捆在地上。

    祝尽臣号叫道:“圣上!微臣犯了什么事?微臣可是按圣上的吩咐征粮的,所有的大臣都可作证,难道圣上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微臣吗?”

    靖轩帝冷冷道:“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是你,不是你惹得天怒人怨,北国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的确,朕是让你去征粮,可你却弄得京陵附近几百里人烟断绝!你简直罪孽滔天!”

    祝尽臣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傻了一般,颤声道:“圣上???微臣???可???都是???为了???北国啊???还望圣上???留????微臣????一命?????”

    “住口!”靖轩帝怒道。

    祝尽臣吓得瘫软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丞相忽然提醒道:“圣上,所有王公大臣都在下面的祭坛,就算要定祝尽臣的罪,也要等到祭天过后,审讯之后再做判罚!”

    靖轩帝缓缓站起身来,把头高高仰起,威严的气度,凛然不可侵犯。

    靖轩帝道:“祝尽臣死有余辜,朕今日便要以他的鲜血祭天!”

    祝尽臣此时方才意识到,靖轩帝要不惜一切代价向他下手,双目之中流露出惊恐无比的神情,他声嘶力竭的叫道:“圣上!饶命啊???”

    靖轩帝冷冷道:“你说朕留你还有何用?”

    祝尽臣怔怔的看着唐子涵,已经明白今日绝难逃过一死,他迅速接受了现实,抓住最后的机会给予靖轩帝无情的打击,不禁嘶哑着声音怒骂道:“昏君!你不得好死!我死之后就是北国亡国之时!”

    不等他的这句话说完,在他旁边的近卫军一拳便击打在他的嘴上,祝尽臣的门牙被近卫军打落,鲜血沿着他撕裂的唇角泉涌般流出,这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更显得更加恐怖。

    靖轩帝怒道:“来人!用天刀将他千刀万剐!”

    天刀长约五寸,通体为白金打造,是祭祀之时杀牲供奉的工具,也是唯一准许被携带进入祭台的利器。

    钦天监心情沉重的将天刀送到近卫军手中,靖轩帝的脸上一如往常一般平静,轻声道:“你将祭天赋向大臣传达下去。”钦天监点了点头。

    “杀!”

    天刀闪电般戳中了祝尽臣的胸口,一刀,两刀,近卫军连续不断的刺了下去,祝尽臣的鲜血溅了天坛一地,阳光下血色仿佛布满了整个天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