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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情有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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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旧的房门被推开,一阵异香扑鼻而来。柳宴四下里一看,这别院虽然年久失修,倒也不失古雅。引路的侍女往杯里斟了酒后,作出一个请的手势。柳宴矮身坐下,也不多说,只是不耐地问道:“画卷在什么地方?”

    “娘子说请三郎稍等片刻。”话音刚落,那侍女便兀自退下了。

    柳宴抬手饮了一口酒,望着杯子里面发呆。他之前已经在院子里面转了很久,不知道许紫烟在搞什么名堂。

    窸窸窣窣的传来长裙曳地的声响,一双皓腕撩开绛纱,红裳的女子缓缓地走了出来。许紫烟的额间缀着三瓣莲的花胜,手指抵在唇间,示意柳宴不要说话。一个的妩媚的笑,她轻挥衣袖,旋转着来到跟前。

    薄纱拂在柳宴的面上,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许紫烟却已经远去,双手摆在肩上。待她翩然回眸,身上的衣服已经少了一件。柳宴捂着有些发昏的头,勉力定睛一看,只觉得绕在她臂上的金钏十分晃眼。

    恢复意识时已经躺在了温软的地方,柳宴睁开眼就感到一股热意汹涌而来。衣襟敞开着,一个女子沿着他的胸膛匍匐而下。她的唇落在身上,像是燃起一把把火来,只有从她背上滑落的发丝拂过才带来一些似有若无的清凉。不是她……柳宴呼吸一滞,一把按住女子的头,阻止她再继续下去。

    许紫烟错愕地抬脸来,蹙起的秀眉像是在问为什么。柳宴推开她起身,随意拿了件外衫扔过去,“穿好衣服,我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说着侧过头不再看向她。

    耳边并没有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身后的许紫烟纹丝不动。“紫烟本就是柳府的歌姬,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奴情愿一开始就做三郎的人。”

    哀伤的语调让正在穿鞋子的柳宴动作一顿,他迟疑着说道:“亏欠于你的,我一定会好好补偿。在这里要是缺什么,就和阿金说。”

    “紫烟什么都不缺,只想留在三郎身边。”许紫烟突然从后面抱住他,她把头靠在柳宴背上。

    柳宴并没有说话,沉默许久。直到身后的人又开始解他的衣服,柳宴突然将许紫烟的手拨开,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一点他不能答应。

    “三郎,奴原本就不准备将画卷还给你。若是想看,若是没有忘记夫人,就到这里来。”空荡的房间内只留下许紫烟带着怨气的声音。她口中的画卷是柳宴娘亲的遗物,大多被焚毁了,如今只剩一幅完全的自画像。柳宴倚在门口,忍不住攥了攥拳头。

    看到主人步履不稳地走了出来,阿金赶紧上前去搀扶。“刚才有个侍女通传说您不回府了,但是没有三郎亲自吩咐,我想了想还是等在这里。”他觑了一眼柳宴的神色,“公主明日也应该出宫了。”

    “你做得对。”柳宴赞赏得怕了拍阿金的肩膀,催促他赶快上路。

    夜晚的公主府的依旧很是闷热,柳宴伸手探入水缸中。一捧水打在脸上,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却发现前面的书房还闪着微弱的光。脑海中闪过一丝可能,柳宴不太确定地走过去。

    见到那个趴在书案上的人,“姈儿?”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对方并没有反应,柳宴于是放轻脚步靠过去。他将姈儿落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露出一张眉目如画的脸来。即便是放在几年前,她怎么会认为自己可以装扮成男人?

    案上的人不安地挪了挪头,慢悠悠抬起来眼来。柳宴的手却迟迟没有收回来。他不止一次感觉到,她睡眼朦胧的样子特别让人心动。“柳大哥……”姈儿轻声地唤,目光终于找到了焦距,“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自己没有流口水。

    “那你还在这里等我。”柳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脸上有星星点点的笑意。

    姈儿却没有注意这个细节,起身揪着柳宴的衣领,陌生的香气让她微微皱眉。“你身上有股什么味道。亏我还连夜出宫,你居然在外面金屋藏娇。”

    柳宴任由她制住自己,抬起袖子嗅了嗅,装傻似的地说道:“我怎么没有闻到,这难道不是你的气味吗?”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痛感,姈儿挥完拳头就这么走了。

    装傻的结果就是被关在了门外,柳宴无奈地望了望天。“公主殿下,外面好冷啊,快放我进屋吧。”他把衣领又敞开了一些,其实门外连一丝风也没有。再次敲了敲门,里面却连一点响动也没有。他将语调改得庄重了一些,“你听我解释呐,小万子没跟你说我是去取一些重要的东西吗?”

    “他可没说你一去这么久,晚上都不回来。”姈儿终于酸酸地反驳了一句。这冷冷的语气,门外的柳宴听来却莫名的有些兴奋。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想要撞门的冲动。

    不过让柳宴头疼的是,她怒气一时难消,依旧不肯开门。“快开门,我有点难受……”柳宴手撑在门上,声音也变得有些虚弱。

    双手抱在胸前,姈儿轻哼一声,“别装了,你今天休想进门。”门外反常的没有立即传来回应,“你还在吗?”她试探性地问。过了许久,柳宴都没有回答,她只听到身后的门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一改之前的轻笑,姈儿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她急急地转过身,门一开柳宴就迎面倒在了身上。

    “你怎么——”话还没有说完,嘴唇就被堵住了。那一刻,姈儿知道自己果然又被骗了。

    直到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柳宴突然放开那张惹人的樱唇。“就是碰不到你的难受。”他低头欣赏了一会儿那夹杂着羞赧和嗔怪的表情,捉住她半推半就还想乱动的小手,“我完好无缺地回来了,你难道不该奖励一下吗?”

    姈儿抬头瞪了他一眼,下一秒已经被柳宴扛了起来。刚一接触到床褥,身体就被牢牢地控住了。

    “必须好好地奖励。”他一字一顿地说,甚至面露凶光。

    布帛被撕裂的声音让姈儿下意识地一怔,但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加肆虐地噬咬了几口。可能是多日不见的原因,她觉得,柳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于是她不服气似的,趁着他意乱情迷之时翻身取得了居高临下的地位。一开始,柳宴还任由她胡作非为,但是很快就心里的不耐就自动忽略了她的感受。

    当姈儿安稳地躺在臂弯里的时候,柳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只有她,只能是她。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在身心的交融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这大约就是世人所讲的“情有独钟”。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皮,手滑到眉心,抚平她从宫里带回来的忧愁。“累了?以后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他轻声地说,感觉到还未睡熟的姈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