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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五、爱,结局倒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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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棺而出·首席荐爱99分,一百十五、爱,结局倒计5

    林江雅苑。舒悫鹉琻

    蒋楠被何叔迎进去后,推开那间自己曾经进过的房间,看到的,便是何泊衍无力摔倒在地的一幕。

    低垂的发丝有些凌乱,他的额际因着剧烈的动作而沁满了汗珠。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似有青筋突起。

    那般的无力之下,依旧是那般的执着,就着栏杆,一点点站立起来,继续以其为支撑,一点点地找回那份名曰“走路”的感觉。

    那般小心翼翼却竭力无比的动作,一步步,凭借着双手的臂力,微小的距离迈动,却仿佛经历了人生的巨大起伏摩。

    蒋楠看在眼中,因着他的大幅度动作而差点惊呼出声。

    何泊衍穿着一身最寻常不过的休闲服,因着三番四次地跌落,即使房间内特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可衣服上,依旧还是沾上了灰尘肫。

    饶是如此,他依旧坚毅而俊朗,让人由衷产生一抹钦佩与依赖。

    背对着她,他倚靠着臂力一步步在地上跨越着幅度。蒋楠看不清他的神色,却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此刻的他必定是心无杂念,全部心思都关注于手上的动作。将那对于常人而言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当做人生中一件最重大的事情来做。

    一点点一步步,继续着那难于登天的任务。

    “何先生,蒋小姐来了。”

    见何泊衍老半天都没发现蒋楠来了,何叔只得提醒出声。

    原本紧抓着栏杆的动作一僵,差点打滑而脱手,猛地重新握紧,他这才失了那份狼狈。似乎是平复了一下呼吸,他这才回转身来。

    整个人有一丝气喘,何泊衍的眉眼中露出丝丝温柔,唇畔上扬起一抹弧度:“怎么突然过来了也没给我打个电话啊。都没个准备,我这副鬼样子被你瞧了去,以后可得被你笑话个不停了。”

    玩笑的口吻,他保持着艰难的动作,就这般挂在栏杆上。

    脚步沾地,手悬于栏杆。

    狼狈,却又那般真实。

    “大不了我也让你瞧瞧我的鬼样子,回头就给你翻出来几张我小时候哭鼻子的照片,让你心理平衡一下。”蒋楠走过去,将一旁的轮椅推到他面前,然后,朝他伸出手。

    见状,何泊衍笑着将自己的重量交到她手上:“可以,如果是你最近哭鼻子的照片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何叔见状立刻走了过来,帮忙将何泊衍给弄到了轮椅上。

    蒋楠却是立即便甩手罢工了:“我长大后可不敢拍哭鼻子的照片,那么丑,膈应自己,让其他人看到了痛快让自己痛呢。”

    “喜怒哀乐本来就是生命的一部分,拍下来留个纪念又何妨?老了回味一下,也是一番乐趣。”

    “何先生,我怎么觉得你年纪轻轻就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呢?这么快就考虑老了,你的黄金年龄都还没过呢。再说了,老了老了,视力基本上都不行了,看那么多东西干什么?自己头发白了牙齿掉了皮肤松弛了,然后看的却是自己年轻时候活蹦乱跳能跑能哭鼻子的照片,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难受吗?临了临了,都要伤感一把,何必呢?反正到时候进了棺材,自己以前的那些时光都带不走,反倒添加了遗憾。”

    这般尖锐而一针见血的蒋楠,何泊衍却愣是从她刁钻的话里头感受到了一份伤感。

    “你身边的人,有过这种情况。”没有反问,而是肯定。

    蒋楠呆滞了一下,耸肩,唇角的笑有些乏力:“当初爷爷走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瘫痪在床了,可他却还是心愿未了的样子,我爸妈翻找出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那寥寥几张黑白照片,爷爷英气十足,站在他身边的奶奶也青春动人。看着照片,人居然就这样留着眼泪离开了人世。你说说,既然看到这些会流泪,又何必去看呢?”

    “那是老人家的一个念想,年老了,心思也便多了,许多想说的话子女也许便不了解了。但一些照片,却可以寄托他们的情感。”

    何叔推着何泊衍去了客厅,蒋楠也紧随其后。

    轮椅在地板上发出一些声响,却又被沉重的话题所掩盖。

    气氛,竟觉得有些沉闷。

    *

    坐在轮椅上,亲自为蒋楠倒了杯水,何泊衍不由地安慰道:“过去的便是过去了,人总得往前看。那些已经从我们生命中消失的人我们无法挽留,所以,我们最该珍惜的,便是当下。”

    这个道理,蒋楠自然是懂的。

    明明是来看他的,可说着说着,竟不期然地谈到了伤感的话题。

    喝了一口水,蒋楠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快:“我今天来呢,是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的。”

    “帮忙谈不上,只要你说,我一定尽我所能。”难得她竟会向他开口,何泊衍的俊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的微笑,眉眼温润,望向她时,宠溺流转。

    何叔尴尬地杵在这儿,忙咳嗽一声:“哎呀烟都没了,我去楼下买包烟。”人,竟直接走了。临走前,还

    tang不忘调侃了一句,“蒋小姐你千万别客气,有什么问题找何先生。何先生那必定是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一千个一万个乐意的……”

    关闭的门扉,将他的话远远传来。

    蒋楠噗嗤一笑:“搞得我好像要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那请问咱们的木南美女,什么事情居然能将你难住,需要我出手帮忙?”言笑晏晏,何泊衍笑睨着她。

    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发紧,蒋楠望着他那温柔的眼,一字一句道:“请问咱们善解人意的何先生,有没有兴趣赏光到我家去凑合一顿啊?”

    话音落地,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面上的怔然。

    空气中的静谧,愈发凸显了。

    似乎是陷入了难以置信,何泊衍脸上的表情转换足足花费了十几秒。良久,他才恢复过来:“这话,是我理解的意思吗?”尤不确信,一瞬不瞬地望向蒋楠,索要着一个答案。

    “这话,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

    当得到她肯定的答案,倏忽间,何泊衍只觉得整个人都充斥着无比的喜悦。

    那种等待终得花开的感觉,竟是那般让他心旷神怡,整个人都通体舒畅,仿佛天地之间,有着什么崩裂开来,一声声,在他的心内回荡不绝。

    自从告白之后,他便一直在等她的答案。

    一次两次,她逃避,等到她终于明确地告诉他两人之间不可能,甚至不惜以他腿残为借口后,他便知道,自己逼得她,太紧了。

    如今,他不逼她,她终于肯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个答复,却是让他那般难以自持。

    “那我自是却之不恭。”短短几字,将他那激动得难以名状的情绪敛去。俊脸上的激动被他压抑下来,只不过,那出口的声音,却是因着那份激动而发着颤。

    明明想要表现得沉稳自然,声音,却出卖了他的激动。

    蒋楠见他一副懊恼的神色,原本沉重的心突然便轻松了些许:“何先生,你再这么蹙着眉头,我会以为你很为难,不想屈尊降贵到我家去的。”

    这下子,何泊衍再也顾不得太多,直接便脱口而出:“这般机会,我怎会错过?”随即,滑动着轮椅,进了自己的房间。

    蒋楠还在奇怪他是害羞了还是怎的,过不多久,便见到他出了来。

    而他的手上,则多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那个礼盒,她又怎会陌生?

    那些个洁白的千纸鹤,便是透过这礼盒,一只只安安静静地放在里头的。

    只不过,蒋楠却知道,如今这只礼盒里躺着的,必定不会是千纸鹤。

    而何泊衍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席朔从我这里顺走了全部的礼盒,却还是遗漏了这只。我也不知道是否是天意偏偏留下了这只,当我打开看到里头的东西后,我便在想,也许,我和你当真是无缘。可今日你站在我面前告诉我那些,我又想,也许是天意,想让我亲自拿着它对你求婚。只可惜,我却没有能力给你一个像样的求婚场面。”

    伴随着礼盒被一点点拆开,那枚璀璨夺目的钻戒,也瞬间入了蒋楠的眼。

    “这是当年去你酒店楼下时,我便抱在手中不离手的。只不过告白失败反倒落了腿疾。再之后,便索性折了许多的千纸鹤,将它们全部放在礼盒中搅合在一起。到最后,竟连我自己都不知究竟哪个里头,才放着这枚戒指。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又发现了它。你,愿意接受它吗?”接受它,也便代表着,接受他。你,愿意吗?

    他不是圣人,等待得太久,他也会疲惫。

    如今突然听得她松口,他自然不会再次放过。

    趁着她应下来,他唯有步步紧逼,才能够让自己成为这好不容易开了窍的女人的男人,真真正正地成为与她朝夕相对的那个人。

    伴随着何泊衍的话语落地,蒋楠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地板上重物落地的声音。

    那是,何泊衍不管不顾从轮椅上翻身而下,单膝跪地的动作。

    那般重重的声音,她知道他必定是很疼。

    而她,不知道这样的动作,他究竟练了多久,才能准确地做到。

    这个对于普通人而言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于他而言,却难于登天。

    可他,却还是做到了。

    不是很熟练,却已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努力,企图让这求婚的场景,变得完美而无残缺。

    望着他那温润的面容,以及那送到她面前的钻戒,蒋楠的目光,却逐渐变得晶莹。

    她已经很久,都不曾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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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楠在事先便告诉了家人今晚上来的人是何泊衍。

    听到准女婿竟然是何泊衍,也便是那日送醉酒的蒋楠回来的小何,蒋母脸上有些僵硬,随即又绽开了一抹笑。

    “那孩子虽然行动不便,可老娘瞧着他这人做事稳妥对你也体贴,是个好老公人选。”

    “妈,你不嫌弃他?”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啊?老娘是那种嫌弃别人有残疾的人吗?是不是你哥给你做了什么思想工作了?他铁定是在你面前说老娘的坏话。得,回头老娘一定好好说教说教他,竟给老娘添麻烦。”

    见自己母亲对何泊衍成为准女婿似乎是极为满意,蒋楠倒有些恍惚起来。

    想当初,她跟家里头说詹世风要作为她的准老公人选到家里会面准岳父岳母时,母亲大人,却是板着脸的。

    她记得当时她便问了一句为什么。

    女王大人是面无表情地答复的:“还在念大学的时候便传出了那么多绯/闻,现在成了总裁了更加不可能不招惹女人了。你确定要跟这么一个人过一生?你确定他是你想要的那个人?”

    其实,女王大人一直想要为她找的那个人,不需要他多么大富大贵,不需要他多么有才华,只需要有一颗会疼她会爱她的心,便足矣。

    *

    和何泊衍通了电话确认晚上来家里头吃饭,蒋楠便在女王大人的命令下忙活开了。

    作为准女婿上门的第一餐,女王大人可谓是发挥了准丈母娘的优良美德,势必要做出一顿让他开胃的可口小菜。

    使唤着蒋楠去买这个买那个,做这个做那个,更是得心应手起来,毫不含糊。

    蒋楠第四次被蒋母使唤出去买菜时,一口气憋着,立刻便呛出了声:“您老就不能一次性想全了再让我出去买吗?”

    这么几次三番地折腾,不知道很累人吗?

    蒋母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老娘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使了不成吗?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晚上来的是你男人又不是老娘男人,再啰嗦,直接让他甭来了,老娘也省得这么费心费力吃力不讨好地瞎忙活了。”

    女王大人以发飙,蒋楠立刻便龟缩了起来:“您赶紧忙,小的去去就回,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一眨眼,人便跑了个没影。

    直到出了门,坐在出租车上,蒋楠才收起了那份和蒋母玩闹的心。

    刚刚冷不丁想起了詹世风第一次上门前的情景。

    女王大人不冷不热的态度,却还是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

    那会儿,她也是那般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她去买这买那。即使对詹世风再不满意,母上大人依旧是顾念着她这个女儿,随着她的意思。

    只是那会儿,终究还是让母亲与父亲失望了。

    到了约好的点,詹世风却迟迟未到。

    作为准女婿第一次上/门,迟到,是大忌。

    可他大爷,在事先根本连通知都没通知一声,便这样迟到了。好歹也打个电话过来告诉她一声。

    又等了半个小时,蒋楠见餐桌上气氛沉默。饭菜上桌所有人就这么干坐着只等着詹世风一人,立刻便找了个理由离席,硬着头皮在蒋母的眼神扫视下去给詹世风偷偷打电话。

    只是,另一头却是关机状态。

    永远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既然早就约好,突生变故,好歹也告诉她一声。

    那会儿,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笑着走回餐桌,然后告诉自己的父母:“他出差了。”

    在蒋母明显不信的目光下,她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脱口而出的“我和他分手了”。

    那一顿女王大人费尽了心思为准女婿准备的晚餐,詹世风终究还是缺席了。

    而那,是蒋楠第一次主动单方面和詹世风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