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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逼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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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瑜虽然内力受制,但是得益于多年百里谷里的试炼,身体的敏捷程度并没有受多少影响,穿梭在山林间速度倒是很快,没多久就已经看到蝶衣和子钰带领的队伍了。

    “瑾瑜!”

    “主子!”

    两道声音伴随着两道人影扑了过来,子钰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没有内力的瑾瑜被他差点扑到在地,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住,子钰惊讶地望着她,瑾瑜苦笑:“内力被锁了。”

    蝶衣的神色顿时变得很古怪,递了一个锦盒给她,“早上有人找到我,送了一颗解药。”

    雪夕率先抢了过来,凑到鼻端闻了闻,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才递给了瑾瑜:“的确是解药,可以服用。”

    “应该是吴师姐!”瑾瑜接过来,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盘膝开始调息。果然服用完,原本锁在丹田处的内力开始缓缓流动,慢慢流转四肢百骸,顿时浑身舒畅。

    “果然是解药!”瑾瑜站起身,双目精光闪闪。

    “主子,接下来怎么做?”蝶衣询问。

    “怎么办?”瑾瑜勾起唇角,“正缺实战练兵的机会呢,如今送上门来,岂有不用的道理。”瑾瑜扬声道:“将士们,跟我冲上去,让敌人的鲜血给我们的兵器开开光!”

    “是!”震耳欲聋地附和声中是兴奋。

    瑾瑜带人赶到刚才的地点时,已经没有了宇文幽尘的身影,黑衣人也不在了,地上只有不知是谁的鲜血并散落的牡丹花瓣。瑾瑜心一凛,握着折扇的手也不由收紧,雪夕的手握了上来,安慰道:“你不必担心,虽然之前我没能打败黑衣人,但是他也受了不轻的内伤,那宇文幽尘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想必不会有事的。”

    瑾瑜有些歉意地望过来,雪夕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走吧,相信这群人失去了你的踪影,贸然也不敢回京复命,可能还在搜索我们的行踪,倒是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果然不出意料,很快就与正在搜寻的师家军碰了个对头,带头的却并不是黑衣人,难道他回京城报信去了?

    张楚宁不愧为军事天才,由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训练方法,再加上子钰多年的慕容军训练方法,这批军队的整体素质倒是很不错,除了那几个难缠的将领死在了瑾瑜、蝶音和雪夕的手下,剩下的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全灭。

    黑衣人快马加鞭,日夜赶路,很快就赶回了大公主府,轩辕初菡收到消息神色很平静,她早就知道瑾瑜能那么平静地接受毫无反抗,不可能没有后招,她叹口气:“暂时不要跟父君说了。”

    “是,公主。”黑衣人恭敬地应道。

    师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他几乎气了半死,狠狠地痛斥了一番轩辕初菡,一边派人去找人,一边去见轩辕翊的时候旁敲侧击禅位的事情。奈何轩辕翊不是左右言他,就是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谢客,本就窝火的不得了,偏偏京城流言四起,说大公主排除异己,不仅仅杀害了嫡皇女,逼死了凤后,而且为了皇位,就连一向跟她亲厚的三公主也不放过,最终落了一个流放的下场。还有说大公主根本没有轩辕皇室血脉,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世,皇上都被他们囚禁了。

    礼部尚书的头发都快掉光了,急得火烧眉毛,派人去镇压吧,就有流言说这是杀人灭口;派人去解释吧,就有流言说信口雌黄,解释就是掩饰。派人去找流言的发布者吧,偏偏那些人滑不溜秋地根本捉不住。眼看着师霖和轩辕初菡的脸越来越黑,尚密真心觉得这个官职实在太难做了。

    所以当钦天监正使公孙墨出现在尚书府的时候,尚密心中默念了百遍“感谢神明”!

    “还请公孙大人指点,在这样下去,老臣真的要自刎谢职了。”

    “这事其实也不难,为今之计,让贵君与大公主亲去宝灵寺为国祈福一个月,臣自会说服皇上亲自相送,如此的话,一来求轩辕风调匀顺、国泰民安,以求民心;二来求陛下身体尽快康复,好尽快上朝,安抚民心。”公孙墨道。

    尚密闻言,顿时眼睛一亮,“的确是好主意,臣现在就进宫与贵君和公主商量。”

    “尚书大人可以不用提臣的名字。”公孙墨淡淡道。

    尚密闻言,更是大喜,最近自己办事不利,大公主和皇贵君已经对她颇多微词,如今公孙墨把这功劳白送给她,她自然是欣然接受。

    “如此就谢过公孙大人了,改日定要登门谢过。”

    “分内之事,不足挂齿。”公孙墨言罢,就拱手告辞,尚密亲自送到大门外。

    果然,师霖二人听了尚密的建议都觉得此法可行,当晚师霖就去了轩辕殿,破天荒轩辕翊竟然接见了他,对他的建议也表示了赞同,并且,第二天轩辕翊亲自将其送出了宫,粉碎了皇帝被囚禁的谣言。

    师霖父女刚走,厉木杉就溜到了青石镇,询问瑾瑜是不是趁此机会起事。瑾瑜摇头,“此时时机还不成熟,你光明正大地去拜访轩辕初筠的那些旧部和受牵连的官员,注意一定要无比好的语气,劝服她们归顺大公主,以往只是既往不咎。”

    厉木杉眼底布满了笑意,点头道:“我知道了。”

    没几天,京城就又有了新的流言。说是大公主心胸狭窄、道貌岸然,虽然满嘴的既往不咎,态度却极为高傲,近乎施舍的态度让许多人都很愤怒,尤其是被安排的职务都是极其侮辱人的。虽然二公主倒台了,但是余党的势力并不能小觑,如今一呼百应,竟有不少人打出了“驱逐皇贵君、大公主”的口号。就连酒楼里的说书人都公然开始大讲大公主如何背信弃义、心狠手辣,为了皇位,残害自己的亲妹妹,轩辕初菡不是轩辕皇室血脉之事也再次被提起,对其不利的言论满天飞。

    只是舆论的主角在宝灵寺,京城的官员也没有人敢把这种话传到他们耳朵里,他们认为反正大公主继位是早晚的事,流言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这种流言应该很快就淡了,或许等到两人从宝灵寺回来的时候,流言已经平息了呢?

    等一月之期结束,二人从山上下来,本以为回宫的路上会受到百姓的夹道欢迎,却没想到收到一堆奇怪的眼神,许多人甚至看到他们不是关门就是关窗,这到底怎么回事?两人回宫之后,很是打听了一番,才知道的事情的始末,便把厉木杉找过来问话。厉木杉自然巧舌雌黄,一番解释下来,非但自己成了劝说异党的功臣,那些被劝说之人反而成了不知好歹之辈。这下子,轩辕初菡两人是真的无可奈何了。

    翌日朝堂之上,华亲王再次提出立储之事,许多朝臣附和,轩辕翊面色铁青,“你们是不是觉得朕快死了,才逼朕马上立储?”

    “皇上误会了,臣等只是觉得立储能稳定民心,如今一些闹事的刁民把京城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在这样下去于治安不利,还请皇上尽快立储,方能平息流言,稳定民心啊。”华亲王道。

    “臣反对。”几乎从未在皇女争权中发表过言论的柳韵站了出来,“臣也听说了京城流言四起之事,臣认为当下最紧要的是安抚民心,平息流言,不然妄然立储禅位只会让百姓更加误解公主殿下,民心不齐,江山不稳。”

    “臣也认为柳学士之言十分有理,京城已有公主殿下囚禁威胁皇上之谣言,若然此时贸然立储禅位会让流言更加真实,于公主的名声无益。”太傅诸葛睿站出来道。

    “两位大人此言差矣,只要公主登上皇位,京城百姓自然忌惮而敬畏,谁敢再去制造流言,流言自然能够平息。”华亲王道。

    “呦,这么热闹啊!本殿下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玩之事?”一道戏谑之声伴着轩辕碧潇洒不羁的身影晃进了大殿。

    “轩辕碧,这里是早朝端庄肃穆之地,不要把你的市井无礼之气带进来。”华亲王如今春风满面,腰杆硬得很,居然没等轩辕翊说话,就抢先当场斥责轩辕碧,轩辕翊脸色更加不好看,哼了一声,冷声道:“皇姐,朕还没死呢,这江山还是我轩辕翊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朕发言了!”

    轩辕絮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忙跪下认错,“臣失言,请皇上恕罪。”

    “哼,朕还没有老到非要这几日禅位不可。”轩辕翊望了一眼从上朝开始就一直沉默侍立的轩辕初菡,冷声道:“初菡,你觉得呢?”

    “母皇正值春秋鼎盛之际,儿臣不敢妄想皇位,但是近日看母皇这么劳累,儿臣却有心分忧。”轩辕初菡极为真诚地道。言外之意却是,你可以现在不把皇位让给我,但是总该立我为储君,好能为你分忧吧。

    “好,好,好,看来该反省的不是你们,而是朕了。”轩辕翊甩袖回了内殿,轩辕碧极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轩辕初菡和轩辕絮,笑着跟进了后殿。只是在与轩辕初菡错身之时,摇头道:“太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当然豆腐现在还不一定是你的。”

    轩辕碧潇洒地走了,轩辕初菡脸色却不大好看,不由凑近华亲王问道:“这个关键时刻,轩辕碧为何回来?她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难道母皇要把皇位给她?”

    “那可由不得她了?”华亲王冷笑一声,“你去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去跟你母皇‘好生’商量一番。放心,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本王也让它成为你的。”

    “谢谢皇姨!”轩辕初菡松了一口气。

    当晚轩辕絮便领着轩辕初菡踏进了轩辕殿,他们进去的时候轩辕翊正准备喝药,见到他们进来便把药碗扔到了一边,沉着脸问:“你们进来做什么?”

    华亲王慢悠悠地道,“皇上还是把药喝了吧,不然气出个好歹臣就罪过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不要绕弯子了。”轩辕翊不屑道。

    “没什么,只是想当着小辈的面,讲一讲二十年前发生在皇陵里的那件事情。”华亲王慢条斯理地道。

    轩辕翊的脸色一变,随即平静下来,“怎么,你是要朕追究当日你毒杀大皇姐之罪吗?”

    “非也,当初的守卫之所以那么松懈可是皇上的功劳,不然臣怎么能得手;当然若是皇上当日不是袖手旁观,今日坐在你那把椅子上的恐怕就不是皇上你了吧。”她敢说出来,就不怕轩辕翊要挟。

    “你想怎么样?”轩辕翊捂着胸口剧烈喘息起来。

    “别火那么大嘛,早就叫皇上先喝药了。”轩辕絮笑道,“菡儿还不服侍你母皇喝药。”

    “是。”轩辕初菡听话的上前,把轩辕翊放到一边的药递到了她的嘴边,“母皇把药喝了吧。”

    “朕不喝!”

    “不喝身体怎么会好,身体不好如何写禅位诏书?”华亲王悠然道。

    “朕不会写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轩辕翊冷然道。

    “母皇身体重要,还是把药喝了吧。”别管自己是不是她的女儿,到底这么多年也得了不少她的宠爱,也不忍心看她这样,轩辕初菡把手里的碗往前递了递,有些强硬地灌进了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