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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乱了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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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恭送皇后娘娘!”看着还不到一刻钟就从乾清宫走出的芳儿,梁九宫心生疑惑,但还是恭敬道。

    “格格,您这么快就出来了?皇上有没有为难你?”看着走出来的芳儿面色略有不愉,碧春的心里稍有担心,赶紧迎了上来,关心的问道。

    “没有,”芳儿的嘴角淡淡吐出两个字,调整自己的神色,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高兴一点,对着碧春笑了笑,“皇上夸我办事认真!没有为难我!我们回坤宁宫吧!”细心的碧春早就看出来了自己的主子神色不对,但见自己的主子毫发无损,没有任何地方受伤。乾清宫宫内也没有听见打斗的声音,一时心生疑惑,但既然是主子不愿多说的事,她也不好刨根问底。

    回到坤宁宫的芳儿,匆匆吃过晚饭,早早的躺在了床上,仔细回想着自己今天莫名其妙的悲伤从何而来?

    难道自己对皇上动心了?这样一个可怕的想法一出,芳儿止不住的摇了摇头,不是的,绝对不是的。自己怎么可能对那个阴晴不定,变幻莫测,损人利己的等徒浪子动心?那是为什么,难道只是对做为一名弱女子,对自己命运的哀叹?对,就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随而,芳儿的心里笃定的点了点头,好像这样能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漫长的思绪骤然散开,就像洪水一般泛滥不可收拾。芳儿想着自己是家中的嫡长女而且是整个索府的长孙女,从小就颇受宠爱。自己从小的爱好也是千奇百怪,不喜欢女孩子们酷爱的绣花,反倒是对着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兴趣非常。做为整个大家长的玛法也是由着她自己折腾。

    那时索府的一众女眷,总是聚在一起,或是开玩笑,或是半真半假的说道,“芳儿你对刺绣女装一窍不通,长大可要如何才能嫁的出去啊?”

    而自己的玛法总是抱着自己,慈爱的说道,“我索尼的孙女,何必委屈学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呢?等芳儿长大了玛法给你寻你们好亲事,保管我的乖孙女满意!”

    那时的自己总是咯咯笑着不在意,当时年少,谁愿意想那么长远呢?而自己的阿玛和叔叔们也是由着她自己胡闹。那时家人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进而忽视了生活中的阴暗面。

    现在细细记起,纵是自己在家中受宠如此,自己的额娘在索府也是过的不开心的。自己的阿玛除了额娘还有好几房姬妾。自从额娘生下她,貌似爹爹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门。自己好像模糊的记得,原因是自己的额娘在无意中惩罚了父亲很喜欢的一个小妾!

    不光是自己的阿玛,就是自己的玛法和叔叔们小妾都众多。那时的自己看着那些婶娘们嫉妒的发狂的脸,只是不屑的哼道,“一帮见识短,心胸狭隘的小人!”现在想起,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当时的自己又怎么能理解一个妻子对于丈夫那种独一无二的心呢?

    现在自己也是一名妻子。而且自己的丈夫是一国之主,自己要面对的小妾更是前赴后继,数不胜数?要自己如何才是好?更为难堪的是,好像自己的丈夫一点都不喜欢她呢?自己的丈夫早已有心上人。

    一时间,芳儿有点恨自己为什么是一个女儿身?做为一名男子可以保家卫国,扬鞭四海,征战沙场,而做为女子呢?只等坐等花开花落,或等丈夫的垂怜,或寂寞老死深闺。

    越想越烦乱,越想心思越多。芳儿的心下一横,想着古人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干脆不管不顾,闭起了眼睛睡大觉!

    当然想这么多,芳儿一直都在哀叹做为一名女子的悲哀,却不曾深思自己到底在哀叹什么?或许,其实她压根不是不曾深思,而是不敢面对现实。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或多或少的对玄烨动了心?

    之所以如此逃避,她是在怕!她怕以后在寂寞的宫廷遗落了一颗真心,她更怕自己的真心会被他人深深践踏!她也怕自己会变得和自己的额娘还有婶娘一样,每天端着一张嫉妒的发狂的脸?那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要变成怨妇,她也不要变成妒妇。

    坤宁宫的芳儿早已梦会周公。而乾清宫里依旧灯火通明。

    “皇上,夜深了,是时候休息了。今晚可要宣哪位妃嫔侍寝?”梁九宫尽职尽责的对着坐在龙椅上的玄烨提醒道。

    “把绿头牌给朕呈上来。”本来想说自己还要看会儿书的玄烨,忽然间想到自从皇后离开,自己的心里有股莫名的焦躁,手里虽然捧着书看了半天,可是还在第一页停留,实在没有多少心思,不如到后宫妃嫔那里消遣消遣。

    排在第一个的显然是贵妃佟佳氏,玄烨轻轻摸了摸仙蕊两个字,心中一股暖流划过。自己的额娘死的时候,层告诫自己要善待佟佳一族。自己的表妹一进宫就封分为贵妃,多多少少自己还是照顾着母妃的遗愿。

    一转眼那个从小跟在自屁股后面,喊自己表哥的姑娘已经长大了,并且显得越发标致了,只是自己对她终究是亲情大过爱情。并且自己的表妹和自己的额娘有七八分相似,自己实在对她产生不了爱情。

    第二个排的是贤妃钮祜禄东珠,人倒是长得如出水芙蓉般漂亮标致,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自己第一次选后的时候,其实心里是蛮中意钮祜禄氏的,要不是皇玛嬷阻挡,恐怕这后宫之主非她莫属了。

    等后来才发现,这钮祜禄氏的心机可不是一般的深沉,这一点倒与他那墙头草的阿玛实在千差万别。幸好没有选她,否则自己的整个后宫要是被她算计了,可如何是好?更何况只要自己想到遏必龙那软弱无能的样子,就直接对贤妃没有胃口了!

    第三个是庶妃那拉惠儿,人长得明艳大方,性格也比一般扭捏的女孩子比起来大方多了,倒是很有满足姑奶奶的范儿,她的叔叔是纳兰明珠。倒是个难得人才,如果自己多给那拉惠儿多份宠爱,让她的叔叔纳兰明珠为自己一心一意办差,岂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可是一想到那拉惠儿那大大咧咧的样子,玄烨忽然间觉得与皇后比起来又少了点端庄稳定,害羞婉约。又不满的翻过了牌子。

    接着是马佳蓉儿,人长得挺漂亮的,并且比自己大两岁,比皇后早进宫两年,身子娇弱。先前一段时间,自己确实很喜欢她。尤其是在自己刚登基不久,朝中重臣轻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时候。每次下朝看见马佳蓉儿对自己的依恋,总让自己做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得到应有的满足。

    可是自从皇后进宫之后,他又觉得马佳氏过于喜欢掉眼泪,就像个瓷娃娃一样,一碰就碎,不如皇后坚强!并且如今她肚子里怀着龙种,不易侍寝!

    下一个是汗妃董氏,有着汉族女子特有的婉约,身段也是江南女子的娇小苗条,倒是个漂亮的,就是心比天高,过于的心高气傲。

    接着底下又是几个不起眼的汗妃,大多为人低调,不怎么引人注意。自己都忘了她们长什么样子,没有多大的兴趣!

    站在侧面毕恭毕敬的梁九宫看着皇上将绿头牌一个接一个慢慢翻过,就是不说明今晚要去哪里,最后翻光了,直接坐在龙椅上发呆了起来,心下着急,上前提醒道,“皇上,今晚是宣人侍寝?还是?”

    “不了,不了。朕今晚就宿在乾清宫,任何人不得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