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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虎煞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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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千担急道:“白虎神煞就是那‘白纹虎’白应星,但这东西分明不是那‘白虎将‘呀!”陈村种摇摇头,道:“这才是‘白虎神煞’,不是什么‘白虎将’。‘三分是神、七分系煞’。以往红船戏班开戏前必定要祭的就是它,如若祭祀不周,必定损伤人命。今晚就是要来取你、我性命的!”

    龚千担看他还是痴痴迷迷、语无伦次,也不由多想,他向来都是无惧无顾,怒喝声道:“也不知是谁取谁的性命!”手随身转,出尽平生气力用右手就将那把防身尖刀对着这面前穿着件帅袍‘银靠’的怪物心口捅将过去,恨不得在它身上捅个对穿。这帅袍怪物只是轻轻用手一拨,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打来,龚千担的手腕被扫中好似断骨一般剧痛,忍不住大叫一声,那把尖刀就脱手而去,不知被震飞去了哪里。龚千担左手扶住右手手腕,痛得他直冒冷汗,双膝不由自主一软就瘫倒在地。那右手痛处就好似整只手掌已经齐腕而断,心下更是震惊莫名:那日在太平南已经见识过“白纹虎”转瞬取人性命的本事,看来眼前此物更比“白纹虎”厉害。难道真的是什么大戏班中人祭祀的“白虎神煞”?世上真的有这种煞物?

    但陈村种明明说过眼前一切不过系那女子所施行的“南御狐”高深迷幻之术,虽比障眼法高明许多,但始终是虚幻非真,但眼前平空出现的的怪物却差点就取了自己的小命,不由得忍住痛去看陈村种,却又吓了一跳。

    “陈村种”双手举高在身前,摆出个颇为奇怪的手势,口中却是念念有词,似是在念祷,但细细听去,又似是在低吟浅唱,而且是红船大戏一般的戏词,只是声音甚低,几不可闻。龚千担只听得几句,就开始有点头昏脑涨,恍恍惚惚,就跟那晚在泮塘听完黄威水吟唱后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帅袍“虎煞”看见陈村种这般形状,似更感兴趣,不理龚千担径直向他走了过去。龚千担急得忍住疼痛大叫道:“有春哥,小心呀!”话音未落,一直在旁痴痴呆呆的“箩底橙”突然飞箭一般地贴将过来,直挺挺地挡在帅袍“虎煞”面前,那身法快疾混如鬼魅一般。龚千担惊讶莫名,实在不明白为何“箩底橙”会突然如此,再看到“陈村种”还在低头吟唱,而且声调越来越急。此时四周又再响起那一阵紧过一阵的锣鼓点声,正是通常戏班头场小武同“五军虎”出场时的锣鼓乐调,恰如战鼓擂动,千军万马杀将过来一样的气势。

    龚千担只这一晃神,再去看“箩底橙”,才发觉他的脸上居然也是“开了脸”、“吊了眉”,跟刚才出现的那些“飞虎班”中人一模一样。看到这般情景,龚千担也不知道面前这个究竟还是不是“箩底橙”了,除却他身上还是一样的衣服,但脸上妆,哪还认得清样貌?耳中虽然是被这阵声势震天的锣鼓点声所盖,但还是不断从间隙中传来“陈村种”那若有如无、离离续续的低吟浅唱大戏声,而且他越听就越着迷,似乎就要沉浸其中,迷神恍思。

    兀然间脑中传来把清脆而熟悉的女子声音,也不知对他说了声什么,龚千担忽然灵台清澈,刹那间似是醒悟过来一眼,冲口而道:“丢那妈,这就是请神咒,原来这就是请神咒!”再看清楚那变了脸的“箩底橙”,心中隐约觉得这就是“陈村种”搞的把戏,“不用问阿贵”,陈村种既然自称是红船“请神”弟子,到了这紧要关头,自然要用“请神咒”来应付这“虎煞”。那请神咒附体的必定就是“箩底橙”,只是不知这“箩底橙”现下又是什么古怪了。

    未等他多想,那帅袍“虎煞”好似被“陈村种”的吟唱所激,兀地高吼了一声,那声音真如山林虎啸,叫得人胆战心寒,双腿发抖。一手掌就对着“箩底橙”的面门扫将落去。龚千担知道厉害,心想这一掌若然扫中,“箩底橙”定必凶多吉少,脑袋也要开花。但“箩底橙”却是一个侧身“旋子”轻轻避过,轻描淡写,好似是多年武生的功架,潇洒自如,连龚千担在此时刻都忍不住想喝声彩,拍烂手掌。

    那帅袍“虎煞”一击不中,立即伏身在地,像是蓄势待动。只一瞬间,就刮起一阵阵的狂风,其势之劲如飞沙走石、毁天灭地一般,而且隐隐中夹杂着淡淡的腥血味。本来四周只是下着微微细雨,但雨滴被这狂风刮起,打落到面上、身上都是生疼,而且这风似乎正是 这“虎煞”所为,龚千担被此狂风吹到只能伏在地上,兼且右手的伤处还是痛苦非常,气得只好破口大骂。

    但那开了面的“箩底橙”却丝毫不为这狂风所动,摆了个“做手”,踏着四周还是响个不停的锣鼓点声,向着那“虎煞”就冲了过去,看样子是要拼命相斗。龚千担强忍着狂风横扫,挣扎着就要上前帮手,突然身后有人出力地按着自己,回头看去原来正是“陈村种”。

    陈村种对着他摇摇头,但是口中还是不断地在念唱,饶是隔得这么近,龚千担还是听不懂他在唱的什么念词。再看“箩底橙”,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条大戏中常见的“花枪”,那枪尖看起来倒真像是精钢打造,虽黑暗中还能发出点点寒光。“箩底橙”舞动枪身,挽起枪花就冲住扶在地上那“虎煞”招呼过去。方才“箩底橙”那旋子身手已经够是出奇意外,到现下龚千担实在无法再相信这个陈塘南的“执厅仔”居然能像自己往日在省城最有名的大戏班中看过的那些当红武生一样,能挽起如此漂亮的枪花,那条花枪已被挽起来像是一条银练,煞是好看,其枪花之缭乱飞快,都已经快看不清“箩底橙”本人了。

    到最后只看见黑暗中无数条银光就围住“虎煞”,将它周身笼罩,不露半点空隙。但帅袍“虎煞”分毫不弱,却是腾挪跳跃,迎着锣鼓点声在四处闪避“箩底橙”的枪花。龚千担直看得是眼花缭乱、目定口呆,眼前相斗情景比之他看过的大戏武打场面不知刺激多少倍,若不是身旁的陈村种还在念念而唱,龚千担真的以为自己就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武打压台片段。

    真是难解难分之际,突然四周的锣鼓点声骤然而止,一切变得寂静,只还是微微的细雨在落。身旁“啪”地一声,陈村种已经跌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龚千担连忙将他扶起,急道:“有春哥,你千万顶住呀,我条小命还要靠你呀!”好在只得片刻,陈村种就苏醒过来,微微睁开眼睛,有些过意不去道:“千担哥,怪我本事不到家。我的‘请神咒’支持不下去了。”他的声音已经非常柔弱,大有筋疲力尽、油尽灯干之感。

    再看那边的“箩底橙”好像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不断地往后退,手中那条“花枪”也已不见了踪影,脸上的妆彩慢慢像是褪色一样渐渐隐去,露出他本来面目。龚千担听完陈村种所讲,再看到“箩底橙”如此,顿时暗叫不妙。

    那帅袍“虎煞”却毫不犹豫,只是飞起一脚就踢中“箩底橙”。“箩底橙”像是只断了线的纸鸢一样倒飞出去几丈之外,重重地跌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龚千担放下陈村种,对着迎面走来的虎煞喝道:“洪英弟子,有前无后,打死罢就。今日几歹就几歹,烧卖就烧卖!”说完就要上前动手拼命,他也知道莫讲是赤手空拳,就是手中有“鬼仔谭”的西洋枪今晚也是小命冻过水了。

    身后风声微响,有人已经跳在了自己身前。龚千担定神一看,真是喜出望外冲口叫道:“驹叔,你总算出来救命啦!”

    这出现之人就是“先生驹”,但却是一身杏黄长袍,在雨夜中甚是显眼。“先生驹”也不同龚千担答话,只凝神看了这虎煞一眼,从怀中掏出块四四方方像是布匹一般的物事,对着这帅袍“虎煞”就兜头罩了过去。

    那“虎煞”怪物被这块布兜头罩住,双手露出外面挥舞,但还是向着“先生驹”冲来。“先生驹”不慌不忙,扬手一挥,那被罩住头的“虎煞”顿时就着起火来。那火起得十分快,瞬间就烧满它全身。但烧起来却传出一阵十分特别的香味,龚千担闻起来也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好闻。

    “先生驹”见这虎煞着火,居然也像陈村种那样吟唱了起来,声音更加细弱,不过就能清清楚楚传入龚千担的耳中,不过一样是一句话也听不清楚在念唱些什么。

    再看那着了火的“虎煞”不再乱动,而是转身瞬息间就隐没进了黑暗中,就如它方才突然出现一般。从那帮“飞虎班”出现到现在,只不过短短时间,但龚千担却觉得自己像是死过翻生一般,也顾不得什么尊卑辈分,忍不住骂道:“丢那性,驹叔你不是要等到我同陈村种被人埋单之后再出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