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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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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人以群分

    打仔洪道:“在先生驹面前,我不过是晚辈末进。”说完指指龚千担同鬼仔谭道:“这两位都是粤东三点水六辈的弟子,今日我带他二人来是要求见细眼皇帝和先生驹您二位指点迷津,但万想不到居然还遇到白太叔公和小红棉。”

    先生驹看了看龚千担和鬼仔谭一眼,微笑道:“既然如此,你们都进来大厅坐下说话吧。”又对白贵标语气恭敬道:“叔公你先不要动气,其实系黄其昌拜托我要请您老人家前来有要事请教,扰了你的清兴也是万般无奈。”

    龚千担先前在逢源大街见过洪胜的方艳秋,说话阴柔,眼前这个先生驹语调虽然也是轻声细气,但又绝不像是方艳秋的女儿姿态,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连忙同鬼仔谭一起躬身行礼,自报姓名。先生驹对他们很是亲切,立即招呼众人从天井入了大厅。大厅内的摆置倒无什么特别,同一般西关大屋类似。众人围住厅中的那张八仙桌落座,小红棉就走开去为大家倒茶。先生驹对打仔洪道:“其昌兄现下确实在我这里,但他未能出来见洪执事你。”

    打仔洪刚想开声,白贵标就大声道:“你们那晚生死片的情形我都听说过了,想不到你们居然把白纹虎给引了出来,他同四眼昌多年宿怨,结果就落得两败俱伤。细眼昌现在元气大伤,莫说出来见你们,恐怕他自己连动都动不了啦!”龚千担和鬼仔谭都大惊失色,同时又难以置信:细眼皇帝对他们来说早如神话般人物一样,那晚上他只一出手就结果了那由“猫屎强”而炼成的“虎神打”,现下又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先生驹做了个手势要他们两个冷静下来,然后对打仔洪道:“千担仔同鬼仔谭既然已经系入了三点水门槛,属你老联的弟子、其昌兄的水脉,这些前尘往事、个中利害就应该同他们讲个清楚。”打仔洪看了看他们两个片刻,道:“先生驹所言有道理,还请您同他们说个明白清楚吧。”

    鬼仔谭看见打仔洪如此神色凝重,深知打仔洪其实尚有很多事情未同他和龚千担道出,不禁屏息静气等待先生驹说话。龚千担后知后觉,自然还是懵懵懂懂。

    先生驹看了白贵标一眼,道:“叔公,此乃牵涉我洪胜隐秘,但既然要同其昌兄合作,就必须要同老联交待清楚。”白贵标道:“你不必有此顾虑啦,洪门七山百年前本就是一家,我可不像短命种王继康那般心胸狭窄。”

    先生驹点了点头,对鬼仔谭道:“我白龙驹本就系洪胜中人,又是西江红船一脉弟子,曾在喜寿年戏班做过大戏,所以与鬼仔谭你父亲公脚先算是故人旧识,这些个你也知晓了。”鬼仔谭连忙称是,先生驹道:“但你们又否知道喜寿年戏班的前身叫做什么?”鬼仔谭摇了摇头。先生驹道:“喜寿年未迁落香港的前身就叫做‘公乐平’戏班。”

    鬼仔谭马上道:“我听珠光街的那个、那个‘鸡康太叔公’说过‘公乐平’就是当年文王茂前辈所开的那个戏班。‘公乐平’戏班后来从西江一直到粤西,结果在四会遇到‘虎神打’,死伤惨重!”

    先生驹笑道:“你的记性真好,确实聪明过人。你们听到的那段往事都是真的。那‘公乐平’就是文王茂所开的西江红船戏班,专在粤东、粤西珠江上做大戏为生。文王茂前辈是我洪胜中人,也是洪胜‘神打’传人。”龚千担、鬼仔谭听到这里,异口同声叫道:“神打?”

    此时小红棉已经将茶端了出来放在桌上,听到先生驹此话也都出了神地在听,差点忘了将茶放在各人面前。

    先生驹叹了口气,道:“无错,就是神打,也谓‘请神术’,系由两宋年间‘三山道盟’留传下来到洪门七山。‘请神术’能以符咒驱御,请动四野一切精灵神力上身,所谓刀枪加身、难损分毫。”

    鬼仔谭又是吃惊又是疑惑,道:“如若请神术能够刀枪不入,那当时庚子拳乱又是怎么一回事?那些义和拳不也是请神上身?最后都打不过番鬼佬的洋枪洋炮。”

    先生驹道:“所谓‘神打’刀枪加身、毫发无损我是未见过,纵是文王茂前辈如此了得,当年在梧州也折在清军的西洋大炮之下。不过你们已经见识过‘虎神打’了,近身之下就算用西洋火枪都对付不了它们。”

    鬼仔谭马上点头道:“不错,无论在珠光街还是在泮塘,我用的德国制手枪都无用,根本杀不死那几个虎神打。先生驹,究竟这些虎神打是什么回事。”

    先生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打仔洪,又看了看白贵标。

    白贵标道:“你还是告诉他们吧,无谓吞吞吐吐。”先生驹道:“那些‘虎神打’就是神打术、‘请神咒’中的十分犀利的一种名叫‘虎神咒’。此符咒驱御之下的‘神打’不怕什么西洋手枪,我想除非是大炮才能将它们炸个粉碎。当年庚子拳乱的那些拳民以血肉之躯用请神之术敌不过西洋人的枪炮,但是在省城出现的这几个虎神打根本就不是人。”

    打仔洪接口道:“我那晚在泮塘同几个虎神打交过手,一早就知道他们不过是几具尸体罢了。”鬼仔谭和龚千担道:“那些虎神打同我们打斗时已经死了!”

    先生驹道:“就算没死也跟死尸无甚么分别。你们在泮塘荔枝湾里面见到的那几个‘虎神打’是被神打高手用‘虎神咒法’驱御。炼此虎神咒之前,他们还是生人,但是被符咒制炼后就同死人一般无异,已失心性,又以三岁小童脑髓为引,嗜血失狂。神打既成后就再无常性,自然不怕什么火枪了,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受符咒驱御。‘虎神打’制炼之法失传多年,而且十分难做,绝非等闲人能办到。那些‘虎神打’也维持不了太长时光,全因为此乃干违天道、阴鸷异常之事。‘虎神打’系从‘虎神煞’中化来的一种神打邪术,我红船中人已经受害无数。”

    “既然有‘请神咒’就有‘辟神咒’。洪胜中人多是红船弟子,百年来在粤西一带珠江上唱戏。自明末清初红船中已经有神打弟子,红船神打弟子中向来传说深山中凡百虎必出‘虎煞’。山野间人、虎争地,本就互不相容。但若人相逼太急,‘虎煞’就会聚集百虎围村报复,甚至能灭尽生口,十分可怖。‘虎煞’中最强者能成‘虎神煞’。据红船前辈叔父说,‘虎神煞’能修成人形,成人形后又偏偏喜欢听红船大戏,故此红船大戏凡到乡间出演一定开设‘天光神功戏’,专为‘虎神煞’而观看,以求顺顺利利,遂成百年红船大戏规矩。但是‘虎煞’生性嗜血,以血为修炼,所以常多伤害无辜乡民性命。红船中‘神打’学道前辈为了保民护法,就以‘神打咒’入密南音古乐,创出‘辟神咒’大戏来制伏虎神煞。我洪胜以红船在西江纵横百年,同虎神咒、神打对抗年深,就是靠这辟神咒保命护身。文王茂前辈当年在四会乡间所唱的就是南音辟神咒大戏来制服那帮虎神打。”

    龚千担听到冷汗直冒,忍不住道:“驹叔,生死片时我在太平南船上听过威水爷唱过一段好像就是南音的大戏,就遇到了幻象,依稀中见过那白纹虎的真身。我在幻象中看得真真切切,看到火烧琼花巷就是那‘白虎神‘所做!难道他就是只虎神煞妖怪?”

    先生驹听到之后神色一变,眉头紧皱。打仔洪连忙将当晚生死片的要紧情形粗略说了一遍,还将龚千担所看到的幻象也说了出来。先生驹听完之后看着白贵标,这下连白贵标的神色都变得有异。打仔洪道:“太叔公,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贵标闭上眼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其余人都不敢打扰他。直到过了一盏茶时刻,白贵标才睁开眼睛,道:“省城火烧琼花巷确有其事,王继康那短命种就是从大火中逃出来的死剩种。此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当时我还不过就是十来岁,不过鸡康这家伙就从未同我提过有白虎神煞作乱此事。若然千担仔看到那幻象是真的,这白纹虎就必定是虎神煞妖邪无疑了,也难怪连四眼昌都要伤在他手下。”

    鬼仔谭问先生驹道:“究竟细眼皇帝那晚生死片在十八甫是否与白纹虎交过手?不然他怎么会同金山发一同不见了?而且在那条横巷里面风云变色,绝非普通,实在让人费解。”

    先生驹道:“你们想必也已经听过‘三河合海‘这句话了?”鬼仔谭道:“我们都听过了,系‘斗零乐’前辈同全叔提起的,说是粤东、粤西洪门故老相传之事。”

    先生驹道:“所谓三河合海,正是我两广洪门七山所表。”“珠江从粤东到粤西分成三江,西、东、北三而汇入珠江口出海。而我省城四大公司弟子多数就是从这三江上的红船大戏中人所来。‘洪胜’弟子多在北江、西江上维生,以花县、四邑人为主;‘老联’是以西江四邑人为多;而‘十三行’则有西江四邑、东江客家还有莞、宝本土人士,最后各自所合‘十三堆’而成。向来人以群分,就是为了免受欺凌,又能互相照顾,所以抱团结群,明末清初又在‘反清复明’大义所召之下而成粤东、粤西洪门七山。”

    “百川汇海,我等三江聚合而从珠江口入海,正是表我‘两粤洪门七山’异宗同源之理。而这三河合海在神打弟子中又有一种说法:相传‘神打’术中“请神咒”能请动四野之精灵神怪上身或以符咒制炼‘神打’,在此之上还有一种更为了得之术法叫‘御神令’,又名‘召神令’,能召御山河海泽中潜藏神物而作大法力。两粤洪门神打中人都相信三江之中各有一无上神物潜伏,能受‘召神令’所召御,神力无比。”

    鬼仔谭听到这里忍不住道:“难道细眼皇帝手上真的有召神令?那些番鬼佬、日本狸猫变法三番四次、费尽心思就是想从他老人家手上抢走这召神令?”

    先生驹看了看打仔洪,又看了看龚千担,有些为难。白贵标道:“你还是说出来的好,反正他们迟早也要知道的,尤其是千担仔。就算你不说,难道黄其昌不会说吗?四眼昌为人光明磊落,绝对不会骗这两个细路哥的。”

    龚千担看见先生驹望着自己的眼神如此古怪,心中已经有些莫名其妙,就道:“驹叔,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跟召神令有什么关系?”

    打仔洪也叹了口气,道:“其实本就没有什么召神令咒。”小红棉“呀”地叫了出来,道:“没有召神令?但是我明明那晚上在陈塘南的大寨见到那个、那个。。。。。”但是又不敢再说下去。

    先生驹安慰了小红棉几句,道:“召神令确实不是什么符咒,召神令指的是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