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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影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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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尾巴像是有眼睛一样,在半路向上一抖,“啪”地一声就打在了龚千担的心口,这尾巴看似柔软,但是龚千担就好像是被条钢鞭打中一样,登时就胸口一闷差点想吐出血来,不由得退后几步,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鬼仔谭”也大惊失色,龚千担只是一下就被打倒在地,帐幕里面这东西确实非同小可。

    龚千担忍着痛叫道:“这东西绝对不是‘水云仙’,比‘水云仙’还要厉害得多,开枪轰它老母啦!”

    “鬼仔谭”见他这样说,本想立即开枪,但是枪声一响,势必惊动楼下,到时候戴知秀的手下冲上来,他们三个和小红棉也一样完蛋。他握着手枪的手不停抖动,从来未试过这样危难。

    他还在犹豫中,房间外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喊声。听声音像是把女子的声音,凄厉无比,好像是临死前的呼叫一般。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各个阿姑房间都是恩客在缠绵、“摆房”,本是销魂旖旎的时刻,突然传出这样一声喊叫,真好比是晴天霹雳、旱地惊雷,然后就听见四处的房门打开,有脾气不好的大寨阿姑开始叫骂。

    紧接着又听见接二连三的狂叫声、惊喊声,语气声调比方才更加凄厉,仿佛是看到些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一样,然后传播开去,整个大寨三楼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鬼仔谭”灵光一动,趁着外面吵翻天的时机,对着帐幕内不管三七二十一连轰了五、六枪,他的德国制手枪火力强大,黑暗中看这火舌舞动,弹壳四射,那个帐幕顿时被打成粉碎,垮了下来。

    那帐幕垮下来后,在大床正中一大团,明显隆起了一部分,不用问就是盖住了本来藏在里面的那家伙。“鬼仔谭”还是用手枪指着那团隆起的帐幕,目不转睛,对龚千担叫道:“你先抱小红棉从窗口出去,回去那边房间汇合陈久如。”

    龚千担握刀在手,道:“这东西非同小可,我不能一个人先走。”

    “鬼仔谭”急道:“现在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就可以趁乱逃出去呀,别管我了!”

    龚千担看着他,语气坚定道:“难道你忘记顺太公当年‘公乐平’的事情?”“鬼仔谭”打了个突,道:“你是说,这东西就是当年那些……?”心中却是一百个不相信,也不明白为何龚千担如此肯定的语气。

    龚千担道:“要走一起走,我们现在抱着小红棉冲去窗口那里!迟了就来不及了。”

    “鬼仔谭”看了看躺在地上还昏迷不醒的戴知秀道:“这畜牲怎么办?”龚千担道:“管不了那么多了,逃了命再说。”“鬼仔谭”看到龚千担可是头一次主动要逃命,那他必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不敢再说,挡在了小红棉身前,点了点头。

    龚千担一把抱起小红棉,就要冲向窗户那里,回头一看,看见散在床上的帐幕开始抖动起来,似乎盖在下面那东西要掀开帐幕爬出来。

    “鬼仔谭”用枪对着那团帐幕,慢慢向窗口靠拢。帐幕下却先爬出了些像头发一样的东西,慢慢地向床边移动。

    龚千担不敢再看,连忙冲向窗口,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心中一凉,看到窗口外正慢慢升了个黑影上来,贴在窗户边上,在看着自己。

    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看这窗外的黑影就知道绝对不是善类,这黑影竟然是漂浮在窗户之外,不断在飘上飘下,说它是人真是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

    这条黑影看见龚千担和“鬼仔谭”,慢慢地伸长身子,似乎想要从窗口钻入来,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

    龚千担和“鬼仔谭”呆在原地,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龚千担断然道:“我们从门口冲出去!”“鬼仔谭”道:“冲出去会碰到‘大支野’的手下的,岂不是更糟糕?”龚千担怒道:“好过在这里前后受敌,迟早瓜‘老襯’呀!”

    “鬼仔谭”想想也是,转身就冲向房门,边走边看去大床那里。大床的帐幕已经慢慢升起,有个人形形状的东西缓缓站了起来,正在不停地抖动,似乎想要挣脱罩在身上的帐幕。龚千担扶着小红棉紧跟其后,也顾不得看窗口那条黑影是否有追过来。

    快要冲到房门的时候,房门却猛然被人撞开,有个人迎面冲了出来,差点就和“鬼仔谭”撞个满怀。“鬼仔谭”以为是戴知秀的护卫发觉情况有异前来相救,举起手枪就要射击。

    却听得此人大声叫道:“繆郎,繆郎,你是不是已经来了?”“鬼仔谭”却吓了一跳,来人居然是个女子。房门被撞开,外面三楼走廊上的灯光透了进来,可以看见这个女仔衣衫不整,满脸血污,甚是可怖,只是不停地四处张望,神色紧张,完全没有理会“鬼仔谭”。

    这个女子突然冲了进来,令到“鬼仔谭”大出意料之外,连忙放下手枪,道:“你是什么人?”地上昏迷不醒的戴知秀却被这女子的呼喊叫醒,一个打挺跳了起来,对着女子道:“月花姑娘,你是不是找我呀?”

    龚千担喝道:“找你个大头鬼,人家是找繆郎,丢那妈,捉住他一起闯出去!”“鬼仔谭”明白龚千担是要戴知秀做人质,于是一手将他夹住。戴知秀却毫无反应只是对着那个女子,满脸的爱恋之情。“鬼仔谭”顿时明白,这个必定就是戴知秀每次来大寨苦苦追求的陈塘南红牌阿姑“影月花”。但是他不明白,明明那个“箩底橙”说她已经被老鸨关了起来,怎么现在又来了她自己的房间?

    而房门外更加混乱,不断看到有大寨的妓女和嫖客跑过房门,大呼小叫,叫声凄厉,仿佛是有什么怪兽在追赶他们一样,而旁边房间的陈久如却没有过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出事。

    “鬼仔谭”对着“影月花”道:“月花姑娘,这里没有什么繆郎。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影月花”却没有理会他,虽然是满脸血污,还是能看出姣好清秀的脸庞,果然不愧是陈塘南红牌阿姑,难怪戴知秀对她神魂颠倒。“影月花”也是一脸痴痴呆呆的表情,怔怔地看着“鬼仔谭”和龚千担的身后。

    龚千担看见她这样的眼神,心中打了个冷战,自己身后除了那个怪异黑影再无他物,莫非她的什么“繆郎”居然是那东西?他心中灵光闪动,老觉得“繆郎”这两个字耳熟,突然想起了在风炉巷“猪油顺”唱的那首南音名曲“客途秋恨”,里面自述的主人公不正是“缪莲仙”吗?而且“缪莲仙”正是爱着那位妓女“麦氏秋娟”。

    而“影月花”正是陈塘大寨的阿姑,但是身后这个黑影怎么也不可能是那个繆郎吧?龚千担大叫道:“鬼仔谭!向后面开枪!然后冲出去!”

    “鬼仔谭”也已经会意,反手就对着龚千担身后那个已经爬进了窗口的黑影连开两枪,他的枪法果然了得,子弹堪堪擦着龚千担和小红棉身边射了过去,但是却没有打中那个黑影。那条黑影似是被枪声吓了一下,没有再向前走。

    “鬼仔谭”抓紧时机,收好手枪,一手拖着已经变了花痴的戴知秀,一手拖着“影月花”,当先一马冲出了房门,龚千担抱起小红棉也紧随其后。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怪叫,在大床上被帐幕罩住的那个人形物体腾空跃起,直扑向龚千担。龚千担听到背后风声,情知不妙,心下被这一声怪叫吓得胆战心惊,连忙向左边一闪,那物扑了个空,但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龚千担百忙之中转身看去,看见那帐幕已被掀起,露出一张怪脸。这怪脸说不出的怪异可怖,脸颊两边满是鬃毛,一头散乱的长发披了下来,三角眼,一口像是怪石嶙峋的牙齿,全是乌黑。

    但细看下去,这张怪脸虽然恐怖,还是能依稀辨出是个女子相貌,更加显得说不出的别扭。

    龚千担真是平生第一次看到这般的模样,心里都不知道是怕呀还是惊奇,总之就定在原地,居然忘了逃跑。

    “鬼仔谭”看到他这般光景,真是又急又气,想跑回来救护,但是他两手都拖着个人,又怕戴知秀和“影月花”两个人走脱,一时间也赶不过来。

    那怪脸女子看着龚千担怀中的小红棉,突然嘴角露出一阵狞笑,兀地伸出手来就要抓向小红棉,似乎小红棉才是她的目标。龚千担看到那手指又长又细,指头上的指甲尖似利刃,哪里还是什么人的手指,分明就是猛兽利爪,难怪那个大寨看场护院会无端死在这房间,说不定就是被这怪物女子所杀。

    龚千担连忙挺起手中短刀就刺向那只怪爪,这怪脸女子横了他一眼,反手一扫,龚千担的胸口衣衫顿时就被划了一条道子,衣衫粉碎,还伤了皮肉。龚千担看到她如此厉害,惊道:“她和风炉巷那怪人是一伙的!顺太公当年碰到的那些东西!”他话音未落,怪脸女子又是兜头一爪划了过来,神速惊人,完全非人所为,眼看龚千担整块脸就要遭殃。

    但是这怪年女子的手爪猛然停在半空,没有划了下来,然后浑身打起了冷战。龚千担死里逃生,定神看去,原来窗口进来的那黑影不知什么时候扑上了她的背部,双手缠住怪脸女子的颈部,像是幅贴身膏药一般,粘得铁实。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龚千担不敢再迟疑,扔下短刀,抱住小红棉,落荒而逃,奔出房门外。“鬼仔谭”道:“我们快点冲下楼,离开这倒霉大寨!”

    此时三楼所有房间内的妓女和嫖客都跑到了二楼,但是不知为何全停在二楼没有再向下走,个个向上张望,好像是在看什么东西。“鬼仔谭”和龚千担也无暇理会,就冲向楼梯。

    就听到二楼有人高声叫道:“戴长官在上面被人夹持,不想死的马上放人!”看样子是戴知秀那些个护卫守在了二楼,而那些跑下二楼的阿姑和恩客们就是被这些护卫持枪恫吓,不准他们离去,恐防“鬼仔谭”和龚千担的同党趁乱逃去。

    龚千担不由得骂了句“丢那性”,三楼这里已经是走投无路,偏偏这些个戴知秀的爪牙又守在了二楼,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二楼的大寨阿姑们被堵在那里,个个花容失色,纷纷对着那几个戴知秀的护卫道:“兵大哥呀,上面有个疯子杀死了我们一个姐妹,你们快上去捉人呀”常言道“三个女子就一个墟”,何况这么多“阿姑”,七嘴八舌,莺歌燕语,吵到那几个护卫不知如何是好,听到有疯子在三楼杀人,既是害怕,又怕戴知秀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就难逃其责,一时间也不敢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