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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风炉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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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千担瞪了他一眼,道:“那火麻仁仁哥呢?”

    汤姐带道:“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躲在缩骨全的家里。”

    龚千担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让人好生焦急。”

    陈久如只好劝了他几句,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陈久如就想告辞,汤姐带却一把拉住他道:“陈少爷不能走!”

    龚千担怒道:“你个姐带好不懂事,久如兄有要事在身,你怎么不让他走?”

    汤姐带也怒道:“丢那妈,你们有要紧事,难道我就没有?”

    龚千担和陈久如相视一笑,陈久如道:“姐带,那请问你有什么要紧事?”

    汤姐带看到他这么客气,十分满意,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道:“陈少爷,你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是吧?”

    陈久如十分愕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点点头。

    汤姐带道:“那就行了,若然你遇到有坏人强卖少女去做大寨妓女,你该管还是不管?”

    陈久如道:“这个当然是不允许的,现在都已经是民国了,法治时代,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们要马上报巡警局。”

    汤姐带“呸”了一声,道:“巡警局管个鸟用,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们两个了。”

    龚千担笑道:“你究竟想说什么?”汤姐带道:“千担哥,枉我在我的姐姐们面前说你如何英雄,原来你忘恩负义之徒。”龚千担道:“我怎么忘恩负义了?”

    汤姐带道:“你还记得小红棉吗?”

    龚千担吃了一惊,才想起当晚在大戏学堂救了他一命的那个苦命的女学徒小红棉,连忙道:“当然记得了,她怎么样了?”

    汤姐带又呸了他一句,道:“丢那性,还能怎么样,她已经被卖到了陈塘南做琵琶仔了!”

    龚千担大吃一惊,道:“不对呀,她不是要卖去长堤的群翠楼吗?怎么现在这么快就卖来了陈塘南的大寨?”

    汤姐带就将事情简略说了一次。自从上次小红棉被学堂管事赶走之后,后来就再无机会见到水云仙。水云仙经过广利大舞台之事,对她的兄长水龙心生怨恨,一气之下暂时就去了佛山。

    小红棉抵死不从,被学堂的管事和老师打了个死去活来。因为“義合興”在长堤被龚千担、火麻仁大闹一场暂时也没有理会这事。学堂管事为怕夜长梦多就立刻将小红棉卖去了陈塘南最享负盛名的大寨“南塘夜月楼”。

    学堂的几个小武可怜小红棉,受她之托转告了汤姐带。汤姐带毕竟还是个小孩,只好带着陈久如来找龚千担求救。

    龚千担听完之后也束手无策,陈久如是个学生就更加没有了主意。汤姐带顿时就发牛脾气,差点就要发作。

    三个人正在彷徨间,听得后面有人道:“你们三个真是蠢得要死呀!”

    龚千担扭头一看,登时就笑逐颜开,原来是“鸡康”太叔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茶楼,在他们身后。

    龚千担连忙道:“鸡康叔,您老人家来了就太好了。还要请您指点迷津。”

    鸡康打量了一下陈久如,道:“这两个契弟是什么人?”

    龚千担连忙为二人引见,也不敢向陈久如透露鸡康的身份。

    陈久如却也十分恭敬,“鸡康”找了张桌子坐下,道:“你们要去大寨救个萍水相逢的‘琵琶仔’,是吃错药了吗?”

    龚千担道:“这个姑娘小红棉曾经对我有恩,我也答应过她要向水老板求情。但是她已经被卖到了大寨,我不能言而无信。”

    鸡康笑道:“你果然是有血性,不过大寨肯定是花大价钱买了个琵琶仔回来,是要用高价来‘摆房’的。你们有这么多钱去赎身吗?”

    陈久如道:“请问老先生,什么是‘摆房’?”

    鸡康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有点不可思议,道:“你这个后生还是青头仔吧?”

    陈久如更加不得要领,道:“青头仔又是什么?”

    龚千担毕竟没有陈久如那么书呆子气,连忙道:“鸡康叔,究竟‘摆房’是怎么样?”

    鸡康哼了一声道:“废话,陈塘南的大寨高价买了这些个声色艺俱全的琵琶仔回来,除了要唱曲卖笑,就是要待价而沽,由那些阔少有钱人来‘摆房’帮她开苞,懂吗?你们两个契弟!”

    陈久如再书呆子这回总算也听明白了,登时就满脸通红,连声道:“这个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小红棉不过还是个小女孩,不行,我一定要去救她!”

    一旁的汤姐带道:“就凭你这个大学生连摆房都不知道的,怎么去救呀?你以为陈塘南的大寨是吃素的呀?”

    这个汤姐带人小鬼大,聪明伶俐,逗得鸡康哈哈一笑,似乎对他十分赞赏,道:“好,你这个细路很聪明。陈少爷,他说得对呀,你敢去陈塘南大寨抢人?省城的大寨哪个背后没有帮会的撑腰?还是你要掏钱帮她赎身?”

    陈久如怒道:“这些娼妓大寨简直就是藏污纳垢、乌烟瘴气,如果我掏钱来赎身,岂不是助长它们的气焰?”

    龚千担怕他再冲撞“鸡康”,连忙道:“太叔公,您就看在弟子份上出个主意吧。”

    “鸡康”听他叫“太叔公”三个字,脸色一变,想了又想才叹了口气,道:“好吧,看在你是‘老联’的份上我姑且就为你们这两个蠢材出个主意。”

    龚千担喜出望外,连声多谢。

    “鸡康”压低了声音道:“那我告诉你们,要对付陈塘南的大寨,只能用些歪门邪道。你们知道什么是‘风炉多古怪,一笔勾旧债’吗?”

    龚千担三个人听完面面相觑,心里面都不知道“鸡康”在打什么哑谜。

    “鸡康”继续道:“这是前清时传下来的规矩,凡是开大寨、赌档的这些偏门下三滥的生意,如若你有什么冤亲旧债,走投无路之下,只要去珠光街的‘风炉巷’拿一个风炉来放在他们门口,无论多霸道的龟孙子都要乖乖的听你的吩咐,什么要求都要答应。”

    龚千担三人都十分吃惊,异口同声地道:“珠光街的‘风炉巷’?”因为冲口而出,声音都十分大

    二楼上周围的茶客、企堂、茶博士们本是沸沸扬扬、人声嘈杂,听到他们三个说出这几个字来,顿时诺大的二楼鸦雀无声,人人都脸色惊恐地看着他们三个,仿佛“珠光街、风炉巷’”这几个字是什么石破天惊的东西。

    “鸡康”看到引起众人注意,一巴掌就扇到龚千担脸上,道:“你们几个正契弟,这么要紧的事那么大声嚷出来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龚千担、陈久如和汤姐带满脸通红,十分惭愧,连声道歉。

    龚千担道:“鸡康叔,您说的是说笑还是真的?怎么那条风炉巷的风炉这么厉害?”

    鸡康面色一变,怒道:“你个兔崽子,难道我老人家的话你都不相信?如果不信,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龚千担立时就不说话。

    鸡康又道:“还是你们几个胆子小,怕了不敢去呀?想不到'聯興顺'的洪门弟子居然沦落到你们这种胆小的货色。”

    龚千担还未说话,汤姐带已经暴跳如雷:“我丢你个老寿头,谁说我不敢去?不就是珠光街吗?老子现在就去!”

    说完对龚千担道:“千担哥,你也敢去,是吧!我们一起去!”

    鸡康赞许地点点头,看了看陈久如,道:“那你呢?大学生?”话音中十分轻蔑。

    陈久如咬一咬牙道:“好,为了救小红棉我去又何妨?鸡康叔,您说的绝对没错吧?”

    鸡康哈哈笑道:“当然没错了,老子我这么一把年纪,省城有什么事情我是不知道的?”

    龚千担一想也对,若说对于省城这些偏门行当,有谁比这位老化石一样的洪门元老更清楚?

    鸡康道:“今晚十一点,你们一定要准时到珠光街。我会把那里的地图画给你们。”

    说完又低声道:“千万记住,那条风炉巷里面有很多风炉,一定要拿其中最大的三个红土烧成的风炉才有用。”

    龚千担听得有点不对劲,刚想询问,一撇眼就看见附近的茶客们都用一种像是看着死人的眼光看着他、陈久如和汤姐带三个。

    好几个茶客还在交头接耳,龚千担隐约觉得不妥,对这“鸡康”道:“太叔公,这个珠光街究竟是在哪里?怎么我以前从未有听说过?”

    鸡康道:“你有多大年纪?当然不知道了,总之你们听我的吩咐,今晚去那里拿三个红土风炉回来,明天就可以去大寨救回你们那个什么小红棉了。”

    说完就小声对着龚千担说了大概的方位,还用纸写下他自己的地址,道:“你们千万记住一定要在十一点之后才能进去。待得手后就来逢源大街来找我,我会在家等着你们。”

    然后就飘然而去,连早茶也没有喝。

    陈久如待他一走远就道:“千担兄,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

    龚千担突然心念一动,道:“有个人应该知道详细,不过要等到入黑才能找到他。”

    汤姐带立即道:“你是说清平路的伍财记吗?”

    陈久如奇怪道:“谁是伍财记?”汤姐带道:“就是在清平路上卖云吞面很出名的那个伍福财,他的云吞面好吃到连鬼都要来帮衬。”

    陈久如吓了一跳,道:“鬼买云吞面?”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龚千担盯了汤姐带一眼,道:“你别听这个小屁孩乱说。总之今晚十点钟我们在清平路汇合,先找伍财记打听一下珠光街,然后再做打算。”

    陈久如点点头,就告辞而去。有这等刺激的事情,汤姐带又怎可放过,不停地哀求龚千担答应他前去。

    龚千担本想一口答应,但是又怕这小子心怀怨恨到处乱说,走漏风声只好勉强应承。汤姐带十分高兴,兴高采烈地也回家去了。

    剩下龚千担在茶楼,平时跟他相熟的伙计好像避瘟神一样,全都看见他饶路走,搞到他十分郁闷,多次出口询问,但是人人都守口如瓶,谁也不肯跟他多说。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十点钟,龚千担偷偷出了茶楼,来到了清平路南,靠近沙基一带,这个时候沙基上的所有营生正是兴旺之时,按道理那个伍财记要等到凌晨时分才会出现,所以龚千担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幸好离远就看见伍财记正在推着他那辆云吞面慢慢地走在路上,于是就马上叫道:“伍财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