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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成长与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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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沒有谁回答她,四周只剩下沉寂和她的呼吸。

    “织烬·萨默海尔德?”好半晌,她又轻轻呢喃了一句。

    藤条上的人仿似安睡那般,完全沒有反应。他的面容很平静,像个酣睡的孩子。

    安西娜·霍琦皱起眉头,瞬间冲上去,却被无数疼痛给反弹回來,她重重地跌坐地上,正要跳起來,却被藤条缠住了身体。

    她即刻明白过來,自己被当成了敌人。想到这里的刹那间,她的眸地爆发出一抹狠戾,灼人得很。

    “我只是想要抱抱他而已,你们放手不放手?”满含威胁意味。但是这些藤条此刻已经感受到浓烈的杀气,哪里还会相信她的话?

    安西娜·霍琦沒有被放开,她瞬间就动了手,念念有词的咒语从嘴唇里吐出來,只是半秒钟的时间,全身都燃起了火焰,但是这些火焰都沒有烧掉她,而是焚烧缠在她身上的藤条。

    很快,那些藤条便枯萎了下去。

    她从落败的藤条中走出來,将睡在一堆枯萎的藤条上的织烬抱起來。

    感受到他真实的身体真实地存在她怀抱里的那一刻,所有梗在喉咙中的话语都被生生地咽了回去,再也无法出声。

    时间久久,她只是窝在他的脖颈上嘤嘤哭泣,肩膀一抖一抖的。

    还记得,当初他來找她比赛。彼时,她是落魄的废物安西娜,而他居然落井下石前來比赛。她说服不了自己强大的自尊心,哪怕是面对死亡,她也欣然前往。

    后來一枚毒针飞过來,她倒在了织烬的身下。

    不过她知道那枚毒针不是织烬放的,而是躲在一边的西贝尔·霍琦放的。当时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便也放下了诸多恩怨,当然也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受到欺侮了。

    但是事情却发生了转折。

    安西娜与织烬有的所有交集,她安西娜·霍琦都是掺和在其中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安西娜爱他,那么她安西娜·霍琦也是爱他的。虽然记忆是安西娜的,但是这记忆也是她安西娜·霍琦的,更何况安西娜使用的心也是她安西娜·霍琦的。

    怀中的人一点体温都沒有,抱着他的安西娜·霍琦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冷。

    十分十分地过去,后來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直到第一缕阳光从敞开的大门外打进來,安西娜·霍琦才将脸从他的脖颈上抬了起來,脸上是一片平静。

    她动手恢复了那些藤条,这些有灵性的植物,既然毁在她的手中,她自然是有能力恢复的。

    之后,将织烬抱回了原來的地方。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踏出房门,钢铁般的房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來见见他,或者很快,或者……永远。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生出了一种永世诀别的悲凉感。

    所以,在大门关上的刹那,她猛地回头。但是呈现在她眼前的却是紧闭的大门。绝望而坚定。她转身,快速离去。

    雪莉儿还在她耳边喋喋不休。艾莉丝还是对她爱理不理。她走到妈妈常常发呆的阁楼门口,曾经这里已经被大火烧毁,但是现在这里又伫立了一座与以前一模一样的阁楼。

    安西娜·霍琦想:父亲其实应该是爱妈妈的吧?应该是吧?应该……吧?

    “她和我吵架,然后选择离开我了。”奥斯顿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低声呢喃道。可这呢喃听起來却又像是在和安西娜·霍琦解释。

    “为什么吵架?”她回头,澄澈的纯蓝色眸子里蓄满不解。

    “因为你。”奥斯顿说:“那个时候你不如意,你也知道的,这两年來,你过得不好。可是我又太忙,整个霍琦家族都需要我,我沒有那么多时间照顾你,所以你妈妈以为我放弃你了,可是天知道,你是最宠爱的女儿,是我们霍琦家族的希望,我怎么会放弃你呢?”

    他的脸上满是懊恼和痛楚。

    安西娜·霍琦看着他,不说话。

    “虽然这阁楼之前被烧毁了,但是我很想念她,就重建了一座,可惜她所有的东西都被她烧毁了,里面什么都沒有。你知道吗?安西娜,我的女儿,我一直不敢到这里來,我害怕会很想念她……”

    说到这里,他抹了一把眼泪,悲伤地哭起來。

    安西娜·霍琦沒有理会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见他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才道:“爸爸,我想妈妈也很想念你,那么……你去陪妈妈好不好?”

    奥斯顿瞬间惊住,“你……”

    话音未落,安西娜·霍琦已经打断了,“爸爸不愿意吗?”

    奥斯顿嗫嚅着唇瓣,“你妈妈已经死了,安西娜。”

    “我知道她死了。”安西娜·霍琦淡淡地道:“我也听说死去的人会很寂寞,而妈妈那么爱你,你难道不应该去陪她吗?”

    奥斯顿的眼里蓄满了惊恐,瞪着安西娜·霍琦。他深刻地知道,自己不能与眼前的少女硬碰硬,因为他不是她的对手。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吗?”

    “我若是走了,霍琦家族怎么办?你们怎么办?”奥斯顿连忙摇头,“我虽然想念她,但是我还要照顾你们,还要照顾家族,相信这也是你妈妈希望的。所以……不管我怎么痛苦,我都会捱下去的,相信我,安西娜。”

    安西娜·霍琦弯唇笑了笑,“爸爸,我相信你。相信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霍琦家族能够更好,我也知道你能承受一切痛苦。但是妈妈是女子,脆弱是女子有资格拥有的性格。我担心她熬不住寂寞。所以,爸爸,你去陪陪妈妈吧。”

    她的笑容随着她的话语越变越大,到最后变得狰狞起來。

    “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谁?”奥斯顿瞬间退后,与少女拉开了距离,这个距离刚好适合逃跑。

    “我的确是你的女儿。但是我更是艾德琳·希尔的女儿,因为这个世界上,她是最爱我的人。”少女说:“爸爸,噢不,奥斯顿公爵,我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因为你被权利迷惑,弄丢了你的灵魂,妈妈为了拯救你,选择了惨烈的死亡方式。但是你不知道感恩,不知道悔改。你还连同陌生人想要杀我。”

    “奥斯顿公爵,就算是妈妈还在,她知道这件事情,也是会选择杀了你的,而我,只是在完成妈妈和我自己的愿望!”

    话音落下,腰间的银鞭‘灵魂之怒’被拔了出來,猛烈地甩向奥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