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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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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徘徊的天幕不知何时透出了皎皎的清光,书湘感觉到他的手臂一寸一寸地收紧,须臾又放轻了力道。

    她从来不敢想象赫梓言会在这种时候来这里看自己,若是叫太子发现了… …

    太子!

    想到姜池,书湘悚然一惊,慌忙推开赫梓言急切道:“皇上不是薛贵妃害死的,是太子,是姜池,是他弑父——”

    赫梓言静静地看着她,眸中没有一点波动,书湘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恐慌之中,抓紧他的外袍道:“太子连皇上都敢谋害,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小皇子会有危险么?我一直以为史书中那些弑父杀兄的事情都是杜撰的,可是事到如今却不得不怀疑太子他…他会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我应该怎么做才能保护小皇子?”

    赫梓言看得出她害怕极了,将他视作救命稻草一般喋喋不休着。

    他在她柔顺的头发上抚了抚,复拥住她,声音里透着几分哄劝道:“我向你保证,太子是不会害小皇子的。你且安静一会儿,成不成?”

    她顿了顿,果真一点一点埋首在他胸膛间,呼吸里是他身上青草一样令人感到舒心的味道,书湘抿着唇,慢慢才抬起手,轻轻地搭在他劲瘦的腰间。

    她小小的动作令他意外,才要开口,她的声音却嗡嗡地传进耳里。

    “你今儿不是陪公主看桂花去了,公主左一声叫你御都哥哥,右一声叫你御都哥哥,你骨头想必都酥了罢?”

    书湘不开心地咬了咬下唇,隔了一会儿听不见他的回音,她闷闷地道:“你往后只管陪人家去,再不要来招惹我了,横竖我是没有公主会讨你的喜欢,我身份也比不上人家矜贵,你还是娶了她好了… …”她想到什么,连忙又改口道:“不成不成,我竟忘记你已经与杨家姐姐定下亲事了,你看看你自己,叫我怎么说你好。”

    她想起这些来就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喜欢一个人这么难的?她不过单纯地喜欢他罢了,可是似乎最后是不能够同赫梓言在一起的。

    依着书湘从前的性子,她知道自己嫁给姜池的事情是j□j不离十了,这会子自律起来是不必说的,退离赫梓言二十步都不在话下。

    然而情之一字确实叫人犯迷糊,她心里泛酸水,闷在他怀里嘟嘟囔囔地数落他,说的全是有口无心的话,存心想气他。

    他无奈,把头搁在她头顶上听她数落自己,一手在她腰上若有似无地抚着,胸腔里竟微妙地觉得满足,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从刚儿关上宫门的一刹那起赫梓言便敛尽了身上的煞气,在外头对那些人他是截然不同的,自有贵族不怒而威的天然气韵。

    而在钟爱的人面前,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堂堂七尺的大男人,连说话的声气儿都压得柔柔软软的。

    他抱着她缠绵摇撼着,捧起她别扭的小脸看了一会儿,扬唇道:“你这得理不饶人的小嘴儿,哪里有这许多的话,我为什么陪柔平逛园子去,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他的手指滑入她的发间,温温的手掌捧住她面颊,书湘迎着他的视线对视了一会儿,喃喃着道:“我不清楚,你想什么我却怎么知道… …”

    他就那么看着她,狭长的眼睛黑魆魆的,幽亮而深邃,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脸滚烫起来,热热的,心口也扑通扑通直跳。

    忙拂开他的手自己转过身拍了拍心口,这样猝不及防甜蜜又苦涩的滋味是书湘过去十来年从未体验过的,她拿手在脸上扇了扇以图降温,敏感地意识到这一刻越是感到悸动欢欣,将来没有他的陪伴便越是乏味孤单。

    廊下的灯笼不知为何竟灭了,猛一阵大风刮过,周遭响起漫天漫地的落叶簌簌声,书湘想起姨妈才在里头被缢死了,一时心头烦乱,赫梓言笑着从后揽住她时书湘下意识就躲开了。

    “你走罢,天色不早了,万一叫人发现你在这里回头说不清楚,你也没法子向太子解释。”她说着,边转过身看他,今时不同往日,过去说完这样的话她不会考虑他的心情,如今却不想他因自己的话心里不舒服。

    赫梓言的手僵了僵,随即缓缓垂在身侧。

    两人的关系只能如此了,他一日不能把她娶回家她就不可能把整颗心托付给他。她是时刻自省的人,考虑的太多,心中装着大大小小的事,唯独将他们的情愫放在最后。

    宫门上响了响,传来门外守卫低声询问的声音,“世子爷,时候差不多了,也不晓得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会过来,这要是过来了咱们的小命不足为惜,可您再向殿下解释起来岂不费神… …”

    门外的守卫都不是傻的,这三更半夜的世子爷不往别处跑,偏生要到这儿来。这里头现如今除了那位才死了的薛贵妃的亲外甥女儿,可还有旁的什么人么?是人都是八卦的,虽说听不清里头具体说什么,只瞧这世子爷方才那架势也猜得出这里头有些猫腻。

    赫梓言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转而望着书湘,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执着,活了二十年,统共喜欢上这么一个女孩儿,她不算是个温柔的,却意外契合他的心意。他不能让她嫁给太子,她是喜欢自在的人,宫廷只会束缚住她。

    他还记得那一回他在她身后跟着她的情景,身着直裰的白面小书生漫无目的穿梭在街市的人群里,嗅嗅糖人儿,摸摸别人家的风车,东走西顾,阳光下的她是那样的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段时间,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喜欢上了男人——

    赫梓言深深看书湘一眼,踅过身往宫门处走,他步子决绝,迈得大,衣袂随风飘飞着,就在他即将拉开宫门的前一息,手臂却被扯住了。

    “御都,我也想回家… …”

    她在他跟前难得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手上没有松,紧接着道:“你帮我回去好不好?我担心家里边会出事,太子没有放我走,他把我和小皇子关在这里,这是不是代表…他登基后会从薛家开始发落,一路大刀阔斧整治到我们宁家?”

    这实在是书湘除了自己那点小儿女情长之外最最关心的事情,同家人比起来别的都暂时可以压下不去考虑。赫梓言既然能够轻易进来,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带自己出去呢?

    书湘期待地看着他,赫梓言却道:“我不能带你走。不过你放心,宁家不会出事。”

    他说着这话,眉目皆沉下来,像一幅墨色浓浓的山水画,指尖在书湘面颊上抚了抚,流连到她唇畔时微微一窒,勾着唇慢悠悠道:“太子目前不会动宁家,既然他先前同璟国公说好会娶你,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不会改变主意。”

    “这就好…!”他的话总是可信的,书湘一颗吊着的心这才坠地,望着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那我还能再坚持几日,只要父亲母亲安稳,我便是在这里头再住上个十来天也不成问题,总归我又不是犯人,太子即便过些时日处理好了先皇的丧事登基为帝了,也没有理由关着我。”

    望着惨白月华下她露出一点笑颜的面庞,他即将出去的步子生生就止住了。

    “果真很好么?”他蹙了蹙眉,白色的袍角被风吹得扬起来。

    书湘一时间并没有反应出他话里的意思,歪着脑袋看他,似乎大有你怎么突然不走了的意思。

    赫梓言怏怏缄默下来,他不清楚她对自己的感情有多少,此番边关战事紧迫,不日他仍旧要离京,不同的是没了皇帝亲征,原先准备好的军队都会由他全权接手,只要能等到自己回来,他有信心到那时这盘僵局会出现转机。

    然而问题并不在他身上,赫梓言拿起书湘被风吹得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取暖,她低下眼睑瞧着自己的手被他的包住了,不由记起有一回在书院里,那一日是下雨,茗渠迟迟未来,后来赫梓言却来了,他那一日也是这样,不声不响就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里暖着… …

    虽然有时候自说自话了些,但是他其实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罢。

    书湘恍恍惚惚地回忆着,赫梓言温凉磁性的声线却响起来,他看着她微垂的面容道:“书湘,倘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话才出口,却因她突而抬起的脸不得不停下来,她的眼睛一瞬间张得大大的,月华洒下涟涟的晕泽落在那双湛然的眸子里,她的手在他手心里微微一颤,就那么直直地望住他,仿佛他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好半晌才道:“为什么是最后一次。”

    远处宫殿层层的飞檐在这暗夜朦胧的月光下看来像是笼上了一层乳白的轻纱,天幕上有不知名的鸟儿扑棱棱飞过去。

    他静了良久,唇际笑弧淡淡的,“你这书呆子,古来征战几人回不晓得么。兴许我不注意叫人一枪捅了心窝子,今儿不就是最后一面。”

    她脸上出现一种很难描述的神情,眉尖若蹙,定定地看着他,他一个不注意间只觉心口一重,竟被她一头撞上来紧紧抱住了。

    好像是真的想象到了那般凄凉惨烈的场景,染血战旗,尸横遍野,黑云蔽日,连空气里都是腐尸的气味,征战的将士成了孤魂野鬼,远方的亲人再也盼不到他们得胜归来了。

    书湘侧头挨着赫梓言,咫尺便是他沉稳的心跳声,她稍稍感到安心,仰脸认真与他道:“你一定要全须全尾的回来,哪怕是回来迎娶别人也要回来… …因为我会等你。”最后一句说的又轻又软,烘得他的心热乎乎的。

    她肯说出这样的话,他什么试探也不需要了,低头寻到她的唇啄了啄,她身上香香的,腰上软软的,他矮□凑到她脖颈处舔了舔,书湘却触电似的一下子掩了他的口。

    赫梓言无辜地看着书湘,她却义正言辞起来,忿忿道:“我险些儿忘了你是属狼狗的,你上回把我这儿——”她边说边拨开襟口与他瞧,“你瞅瞅,又青又紫的,丑死了,再不许这样了… …”

    赫梓言看着那块白嫩嫩在月光下仿似发光的皮肤,本就如墨的瞳孔愈加幽深了,她皱皱鼻子很快整理好领口,瞪他一眼道:“不许看,这里是成亲了才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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