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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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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房小夫妻俩近有些不和睦,整个罗府都知道了。

    ----众人觉得这也不奇怪,任凭哪个做嫡妻被妾室和庶子打了脸,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何况还是一个艳冠群芳妾。

    除了玉仪身边人着急以外,罗府里暗地偷笑不已人不少数,加上人多嘴杂是非多,估摸京城贵妇圈子都会略有耳闻。

    传来传去,不知怎地就传到了李氏耳朵里。

    “活该!”李氏听了以后,十分意说了这么一句。

    前天平昌候府派了官媒上来提亲,为候府二孙少爷求娶顾家大小姐。

    本来这是一件大喜事,以公主府条件和平昌候联姻,虽然算不上如何高攀,但也不算辱没顾明芝了。

    李氏高兴很,----被禁足这么长时间,总算听到了一个让人振奋消息。

    但接下来听到流言蜚语,顿时给李氏浇了一盆冷水!

    ----顾家大小姐鲁国公府跟人私会,对象就是平昌候府容珮。又有人说,平昌候容家是迫不得已,才会结这门亲,有甚者居然怀疑起顾家小姐清白。

    李氏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叫来明芝一问,事情居然是真!又气又怒之下,狠狠拍了明芝几下子,但终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若是不跟容家结亲不单丢人,将来女儿亲事也一定会糟。

    也不知道李氏是哪根神经不对,想来想去,觉得这是玉仪故意设计,抓住明芝问了又问,诸如“当时是谁让你去?”“是不是罗府丫头做了手脚?”“听说那个罗六和容珮走得近,会不会是早先预谋好?”等等。

    顾明芝被母亲问得莫名其妙,止了泪,有些不解问道:“是我自己去找容二,如何怪上三妹妹了?”

    李氏便哭,“你少哄我,一定是那个祸害精使得坏!”一声声数落,“她不光害你哥哥和嫂子,还害了我,如今居然连你都不放过?这种祸害还活着做什么……”

    正巧顾绍廉外头听到,怒不可遏,“你一个做母亲,没有把自己女儿教导好不说,还要怨别人?明明没有事,都要被你瞎掰出事来!”又冷声道:“我妹妹早早去了不够,你居然还暗地咒她女儿?!”

    顾明芝从未见父亲如何恼怒,不由吓坏了。

    顾绍廉本来是为着女儿亲事,要来问一问妻子,----毕竟她再不对,一双儿女都是她生,婚姻大事理应问一问,结果不料听到这么一番言语。

    “你莫要以为自己生了一双儿女,我就不敢动你了。”顾绍廉心里失望透顶,不留一丝感情冷声道:“好自为之,否则我便一封休书与你!”

    ----李氏彻底吓住了。

    以前不论什么时候都总想着,顾家就丈夫这么一房血脉,自己又生下了唯一嫡孙明淳,总想着这就是自己安身立命保障!

    却从来没有想过丈夫年纪并不算老,若是逼急他休了自己,再娶一房夫人,完全可以生下继室子女来!

    底下⋯⋯,她真不敢再想了。

    没多久,玉仪收到了顾家送来消息。

    不由松了口气,容珮这个混小子总算还有一点良心,到底拧过了母亲,派了官媒上公主府提亲,明芝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只是玉仪并不看好明芝前景,还没进门就先失了婆婆欢心,这门亲事容夫人肯定添着堵,又占了婆婆优势,只怕少不了要给媳妇摆摆脸子,立立规矩。

    可惜明芝从小生长环境太好太单纯,父亲没有妾室,她自己上有长辈疼爱,身边又有同胞哥哥照顾,从小到大几乎没受过半分委屈。

    不似自己顾家时,总是存了看亲人们脸色小心。

    玉仪叹了口气,明芝将来自己担心也没用,还得看她自个儿本事,能不能够管住容珮,并且把婆婆讨好了。

    可是这个时代男人……

    玉仪想起了某人,不由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近六房气氛不太好,罗熙年话很少,自己也懒得去搞什么气氛,反正让人挑不出错,把面上功夫都做足就行了。

    彩鹃道:“夫人,老爷又去瑶芳屋里了。”

    玉仪微微皱眉,“他爱去哪里去哪里,我还能拦着不成?”

    管他是真去看齐哥儿也好,假借着和瑶芳勾搭也好,反正嫡妻都应该贤惠大度,管不了又何苦自找没趣?白白给自己心里添堵,不划算。

    彩鹃见她这副放任不管态度,不由着急,可是也想不出好法子缓和,是劝不动主母。偏生玉仪又交待过,断不许为难瑶芳和齐哥儿,焦急之下,只能暗暗恼恨瑶芳罢了。

    罗熙年确瑶芳房间里,旁边也没有齐哥儿。

    近几天,他不是第一次过来了。

    虽然没有留宿,但是饮个小酒吃个小菜,或者听个小曲儿却是有,颇有点打算重修旧好意思,给了瑶芳莫大希望。

    “明天你去四房一趟,替我送一样东西。”罗熙年取了盒子出来,放桌上,----正是当年四房让瑶芳送给五爷,里面是一方普通印章。

    瑶芳吓了一大跳,----难道六爷也要如法炮制,再让自己跟四爷苟合一回不成?还是接着这个东西敲打自己?

    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地上,“老爷……,当年事是婢妾错了,求老爷莫要再把婢妾送给别人……”

    “你想些什么呢?!”罗熙年眉头一挑,冷冷道:“你以为,我要把你送到四爷床上去?真是荒唐!”

    “那……,老爷是……”

    “你只说去不去吧?”罗熙年对瑶芳心理拿捏很准,----眼下自己正跟小辣椒怄气,瑶芳不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绝对不敢违逆自己意思。

    果不其然,瑶芳急忙应道:“去!为了老爷,上刀山下火海婢妾也去。”

    罗熙年厌恶听着她表忠心,心内丝毫不为所动。

    等他走后,瑶芳捧着印章仔细看了又看,确认还是当年那一枚,还是一样普普通通,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是……,老爷让自己去找四夫人送还印章,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瑶芳想到头疼也没有想明白,但其实也不需要明白,罗熙年不论从前还是现,叫她去东她绝不敢往西,生死全凭他一句话而已。

    ----眼下犹如黑暗里见着一线光明,哪怕前面是火也顾不得,没有任何选择,只有朝着那个方向扑过去,其余已经管不了了。

    次日瑶芳收拾十分素净,未免再重蹈当年覆辙,还叫上了丫头婆子,方才去了四房找到四夫人。因怕出事并不敢深留,简单说了几句,言明印章是罗熙年让自己转交,便急匆匆走了。

    四夫人有点摸不着头脑,皱眉看着印章,低声道:“什么意思?难道还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成?”

    ----她看来罗熙年有点可笑,先不说那种事没机会能成,即便瑶芳真爬上了自己丈夫床,那又能如何?睡了还不是白睡了,顶多给自己添一点堵罢了。

    难不成丈夫也会因为睡了兄弟小妾,就愧疚逃避出去?再倒霉死掉?!

    看来看去,也就是罗熙年拿这方印章来示威,表示自己知道当年内幕,想发泄一下不满,除此之外实想不出其它。

    这种无聊小孩子把戏,真真可笑!

    又隔了几日,前面三房差不多该离京回去了。

    三夫人这次上京很是不舒心,主要还是给玉仪闹得,----虽然明明是她去找茬,但人都是不会怪罪自己。

    三老爷罗孝年听她念叨了几次,不免有些烦,说道:“不过几句口角之争,也只得这般成天挂心上?况且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一大把年纪……

    三夫人心头加添堵了,暗暗把丈夫那些小妾全骂了个遍,自己消了消气,方才说道:“我就是看不惯六房小人得志模样,孔氏一个破落户出身,还猖狂成那样,好似自己真要做鲁国夫人似!”

    “狗咬狗,管他们呢。”罗孝年乃是庶子出身,连去竞争机会都没有,因此乐得看四房和六房斗,冷笑道:“当年斗死了老五,这一回还不知道是谁胜谁输。”

    三夫人比了比四个指头,撇嘴道:“我虽然不喜欢这一位,可是再怎么也比孔氏强一些。若是叫一个破落户女儿做了鲁国夫人,我脸还往哪里搁?!”

    “你们这些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罗孝年一副看不起妻子口气,手上两枚大理石球不停转动,“若是老四那般厉害人得了位,能有咱们好果子吃?还不如老六那个不成器呢。”

    三夫人被他说得一怔,半晌点头,“倒也对。”

    “说起来,老四也是可怜。”罗孝年笑容里是无嘲讽,意笑道:“当年他亲娘时候,多么风光,以为自己这辈子是做定世子,做定鲁国公了。可惜他命里偏偏不济,后来爹又添了蔡氏,还生下老五、老六两个儿子,老四反倒吊了半空中。”

    三夫人也是一笑,“等着做世子等了四十多年,还是没有轮到,亏得他面上还沉得住气,心里只怕都要急疯了。”

    “可不是疯了。”罗孝年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老五如何会年纪轻轻死了。”

    三夫人压低了声音,“当年那个瑶芳又回来了,那个贱婢可是和老五……,不知道老六是不是筹划什么,不会出大乱子吧?”又问:“咱们要不要多留几日?”

    庶出几房没有资格争夺爵位,但是对未来继承人也很关心,要是,还惦记着国公府一大笔家产。

    罗孝年心里对这些事关注很,点了点头,“我看爹年纪大了,如今是过一天算一天,到时候指不定如何乱套,我们不跟前怕是要吃大亏。你想想看,万一老四那种精明人得了位,等到爹百年之后,怕是连残羹剩汤都没得剩下。”

    三夫人着急了,“那咱们怎么办?”

    “我去找爹说话。”罗孝年没有再跟妻子多说,起身去了上房。

    “你想把世敬留京城?”鲁国公慢悠悠问道。

    “是。”罗孝年虽然孙子都满地爬了,亲爹面前还是毕恭毕敬,小心回道:“一来让他京城长长见识,能够得爹指点一下那就好;二来儿子长年外省,不曾对爹孝顺侍奉,心下愧疚不已,便想让世敬这孩子代为孝。”

    “不必了,我知道你有孝心。”鲁国公哪里看不出儿子算盘,但并不点破,“我身边还有老四和老六,你们几个大有这份心就行了。”

    “爹……”

    鲁国公表情没有变化,眉头却几不可见皱了一下,略微沉吟之后,说道:“既然你如此有孝心,那就把苏氏接去你府上养着,便如同孝敬我了一样,也不枉她也生养了你一场。”

    罗孝年这辈子输就输出身上面,论个人实则并不比罗晋年差不了多少,他生母苏氏是嫡母丫头,当年几乎算是养嫡母跟前,和生母并不亲近。

    原是想把儿子留京城做个眼线,到时候万一父亲去了,也好多分到一杯羹,不料父亲却跟自己装糊涂,还把姨娘塞给了自己!

    大户人家父子手足之情甚薄,特别是庶出子女,因为自己身份比别人矮一等关系,跟父母和兄弟姊妹都不会太亲近。

    对于急于分到家产儿子来说,长寿父亲委实叫自己烦不胜烦,而父亲又偏心厉害,眼里只看得见嫡出儿子,庶子好似不是自己亲生一般。

    罗孝年原本只有一分父子情,现下连半分都不剩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上一次预言高*潮早了一点,下一章正式进入,以后不做预言帝了~~~

    Ps:这两章过渡,有伏线,大家表急啦~~~本来还想写一下那别扭两只,结果对着电脑一个小时,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了~~~这奏四日过多后遗症~~~

    PPs:本文正收尾~~~

    PPPs:以后都是早上8点准时,如果8点没有,那就下午6点,有事会先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