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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淋完就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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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谁?”身后的席澈颇为不满的问了一句,然后扭了扭被那个人弄伤的胳膊。

    受了个无妄之灾,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夜千宠转过身,“我也不知道。”

    她走了过去,帮忙查看席澈的胳膊,“有药么?没骨折的话擦上药睡一觉就好了。”

    “不知道他还找你?”席澈继续那个话题,“听那意思,是专门从费城越狱追你到这儿?”

    夜千宠手里开着跌打药,一边道:“进过监狱的人会犯很多奇奇怪怪的病,尤其心理疾病,我见过那么多,反正他是头一个入监上瘾的,他原本也不属于费城监狱。”

    她其实不太清楚这个壹号到底从哪个监狱逃出来后自己进非常监狱的,只传言说过他来自孤岛地狱,但也有人说,进了孤岛的人基本都是尸体了,所以可信度模糊。

    现在想一想,壹号之所以进费城监狱,也是因为她当时在那个监狱做调研?

    擦完药,她忽然抬头看了席澈,带着不确定,“……我今晚,能留宿不?”

    席澈放下袖子的动作顿住,“随意。”

    夜千宠勉强笑了笑,看他冷淡的表情就知道不乐意,但她也没有起身,而是坐到了沙发上。

    许久,语调有些低,“我知道你记恨我……等这次药研发上线,我把产权给你吧。”

    算是一种补偿和歉意。

    可席澈清俊的脸变得冷淡,“施舍我?”

    反正她说什么,他都不会高兴,夜千宠只艰难的一笑,“我睡沙发?”

    席澈没说话,看着她。

    “笃笃笃!”大门被敲响。

    杭礼站在门外,开了门,目光有些焦急的落在她脸上,“大小姐,寒总发烧了!”

    言外之意,就是寒总病了,让她赶紧从席澈这儿走,否则寒总病得更重。

    她一时间没反应。

    好一会儿,才抬头看杭礼,“那你还站这儿干什么?”

    杭礼抿了抿唇,皱起眉,“你不跟我回去?”

    夜千宠没说话。只是微微咬着唇,显示着她此刻的担心,偏偏不肯挪步。

    席澈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

    他对她的了解,大概不比寒愈少,平时聪明冷静的她,只要一遇上她伍叔的事,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除了小女孩的别扭、肆意和任性,还有敏感、脆弱。

    “你伍叔生病就回去吧,我的公寓不喜欢外人留宿。”席澈赤裸裸的不好客,冷淡的开口。

    然后抚着手臂自顾上楼去了。

    *

    车上,她忍了很久,终于问:“为什么会发烧?”

    杭礼略微侧首,“伤口一天没处理,估计是发炎了,也说不定寒总晚上洗澡了,你也知道他太爱干净。”

    她总结的一句话就是自作自受。

    末了,夜千宠从后座狠狠盯着杭礼,“你以后如果再敢用那个鞭子,我真把你关进去!”

    杭礼嘴角抽搐了一下,“寒总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

    要不然,他哪敢用鞭子抽自己主子?

    她瞪了一眼,扭过脸。

    窗外在下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的,下得不小,隔着车窗都能听到夜里茫茫一片都是雨声。

    寒公馆,半小时前。

    一辆宾利匆匆驶近后停住,一名男子长衫风雅的下了车,一手握了伞,一手拎着医疗箱,就着灯光,可见他握伞的指节干净修长,一尘不染。

    雨很大,下车匆忙,可男人举止间依旧可见的儒雅,加上长衫纯白,大有一种仙气飘飘的错觉。

    难怪全世界名门千金都要排着队点他特诊,中意的不是他“满神医”的称号,而是他那张脸和一身儒雅仙气儿。

    走了几步,满月楼忽然停了下来,略眯起眼盯着别墅门口插兜而立的男人,大雨正从男人头顶倾盆而下,他却视若无物。

    满月楼好看的眉眼起了不悦的淡漠,“你梦游?”

    “不是发烧?”看他那挺拔岿然,这哪是给他打电话说高烧快烧死的男人寒愈?

    寒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淋完就烧了。”

    后转身返回屋里。

    满月楼儒雅的眉一弄,诡异的看着男人湿漉漉的进屋。

    ……这是自虐?

    等进了家里,满月楼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因为他没看到那位小公主。

    在沙发上坐下,满月楼伸手端了一杯热水,表情平静温和,但也藏不住他略略看戏的浅笑,“千千不是回来了么?没在?”

    寒愈换完衣服下来,薄唇冻得青白。

    倒是颇有一种病态性感,满月楼心底如是评价。

    不听他回答,就自顾道:“小家伙现在都会夜不归宿了?……你要逼她回来也不用这么折磨自己吧。”

    然而,折磨自己的还在后头。

    满月楼看到他背上的鞭痕时,脸色都变了,原本拿在手上的药“哐”的一扔,难得这样脾气上脸,“寒愈!”

    男人侧身趴着沙发沿,嗓音沉得疲惫,“快点,冷。”

    果然,满月楼只能把所有气都憋了回去,还要仔细给他擦药。

    夜千宠和杭礼回到别墅的时候,药还没抹完。

    四个人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六个眼睛全盯着那个狼狈不堪的后背。

    她终于是撇开脸转了视线,除了自责,更多的是气愤,也不知道是气伍叔,还是气乔家和慕茧。

    擦完药,寒愈从沙发起身,目光的看了她的,却没有停留,迈着步子往楼梯走,眼眸未抬的嘱咐杭礼,“让她早些休息。招呼月楼。”

    让她早些休息,明明可以直接对她说,偏偏要杭礼传话。

    所以,伍叔跟她擦身而过,她手心紧了紧,一直盯着他的身影从楼梯口消失。

    然后忽然转向满月楼,气哼哼的,“既然你都过来了,还让我回来干什么?”

    满月楼放下药膏,一语道破,“怎么冲我发脾气,生气你伍叔不理你?”

    她一下子没了音。

    满月楼笑了,打量了她一周,“小丫头越长越漂亮了,生气也很可爱!”又道:“他那是怕你学坏……要不你给你伍叔煮个姜汤端上去,他受寒发烧,又不让打针。”

    杭礼:“受寒?不是发炎引起的么?”

    满月楼儒雅又犀利的瞥了他一眼,而后慢条斯理的整理他的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