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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生死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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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镜心都无法理解为何苏玉徽会提出与徐毅比剑,在他看来,苏玉徽这是自寻死路。

    她所有的剑法都是徐毅教的,一招一式徐毅都了然于胸,在招数上她根本都无法取胜!而在内力上,曾经身受重伤,如今最多恢复五成内力的苏玉徽更不会是徐毅的对手。

    如果苏玉徽与月宫的人联手一起对付徐毅或许还有胜算,但苏玉徽偏要以卵击石!没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愚蠢的人,镜心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蔑视的笑,她已经预见到了苏玉徽将会死在徐毅的紫薇枪下。

    只要她一死,月宫的那些人不成气候,那么她们脱身的胜算就又多了一成!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徐毅会顾念旧情手下留情,但是见他们过百招之后都是在以命相薄,丝毫没有任何心慈手软之意,镜心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是啊,徐毅已经死了,死在了昭国的战场上,就算苏玉徽重新拿回了紫薇枪也不代表什么。

    与苏玉徽交手的,是撰赦,不会是徐毅!

    她如此的想着,正在此时二人的比试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苏玉徽被撰赦的内力震伤了。

    不管苏玉徽再如何的天资聪颖,内力永远是她最短板的地方,真正的高手交锋以命相搏靠的并非是小聪明,而是绝对的实力。

    若苏玉徽不一意孤行隐瞒宫中密道之事,将赵肃故意骗回汴梁城的话,只要赵肃在此处,今日撰赦和他们根本就无法有脱身的可能!

    可是偏偏,今日拦截他们的不是赵肃,而是苏玉徽……

    被震伤的苏玉徽短暂的调息好之后,竟以挟风带雨之势向撰赦袭击而去。

    昔年在月宫之中镜心无数次看过他们在一起练剑的场景,她知道这是他们交手的最后一招——碧落黄泉。

    当日最后一招的时候只敢点到为止,因为此招数一出必定是有一死一伤,无法避免。

    那么、在最后交锋的时刻究竟谁会赢?毋庸置疑,在镜心看来苏玉徽是必死无疑的。

    而一旁观战的肖十七等人也是这般认为的,直到苏玉徽祭出了最后一招碧落黄泉的时候他们心中咯噔一声,反应了过来——自家主子并非是有什么锦囊妙计,真的要和撰赦硬碰硬的交手,这……无异于是找死么!

    先不说苏玉徽的剑法其实相等于是徐毅教的,剑也是徐毅送的,就说二人内力悬殊,怎么可能会是徐毅对手!

    原本抱着观望态度由自家主子发挥的肖十七瞬间不淡定了,惊呼了一声,此时想要提剑上前相助已经来不及了……

    她所会的剑法都是徐毅教的,一招一式、一收一回之间,没有任何人比徐毅更为清楚她的动作,或许往往在她这个招式还没完成之前徐毅已经猜测到了她下一个招数,肢体的本能已经做好了应接——这是一种惯性。

    这一场力量悬殊的比试对于苏玉徽而言是没有任何的胜算的,镜心认为她是在找死其实也是常情,毕竟对于只有一半内力、不善于用剑的她,根本就不可能会赢。

    但……所有一切既定的因素,都会有例外。

    在剑法的最后一招“碧落黄泉”的时候,撰赦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紫色的剑气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枪头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这一击他亦用尽了全力——在浮云城中,当那一掌毫不犹豫的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代表着所谓的师兄妹的情分已然斩断,拿着紫薇枪的不是蓄意,而是撰赦!

    但是……但是紫薇枪迎着碧落剑的一击却空了,怎么会……这样?撰赦的动作有片刻的迟滞,但高手交锋,任何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都将会是致命的!

    不过片刻的功夫,苏玉徽的身形一转,剑气凌厉不再以灵巧诡谲为主,携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砍向撰赦的背部。

    在那一刻所有人都窒住了呼吸,肖十七低呼一声道:“那……不是碧落黄泉,是夔王的剑法!”

    苏玉徽散漫不喜欢用刀剑,往往会让人忘记了她在武学上极高的天赋,凡是见过一次的招数必定能过目不忘的使出来。

    之后的某一天,肖十七忍不住问苏玉徽是如何在这样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击败撰赦的,苏玉徽只用了两个字回答:“习惯!”

    从见到撰赦第一眼开始,她便以昔日的旧称唤他,提醒他曾经的身份——徐毅。

    一个人大脑里能够刻意的忘记的身份、过去的种种,可是肢体的记忆不会忘记。

    紫薇枪也好、碧落剑也罢,都是在暗示着撰赦昔日在月宫二人比剑的场景,就算撰赦知道苏玉徽提议比剑有诈多有提防,可是他却不知道他需要提防的不是苏玉徽而是他的本能!

    最后一招碧落黄泉生死相搏的时候,那一招不过是个虚招、苏玉徽所用的,竟是赵肃那一招“石破天惊”,力量全注于剑上,呈现出拉枯摧朽之势,与撰赦所教的身法灵巧的剑法全然不同。

    肖十七闻后久不曾言语,他没想到的是自家主子看似意气行事的背后竟是每一步都经过精心的细算,从见到撰赦第一句话开始、便已经在她的算计当中。

    在那之后,肖领主行事更是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马虎,当然……这都已经是后话了。

    被内力震落的花瓣迷离了苏玉徽的眼,锋利的剑穿透了胸膛,血溅在她的脸上是温热的……

    是多少年前,明月如水,幽静的山道上他背着她下山,哼唱着昭国的童谣,草丛中的萤火为他们引着路,山风中带着幽幽的曼珠沙华的香。

    “师傅,都已经解决了,我们是否该回月宫了?”

    日暮黄昏,雨后斜阳将整个天空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红色,残阳如血。

    九重宫阙中,白衣人站在宫阙的最高层,遥遥俯瞰着汴梁城的炊烟渺渺,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什么。

    从夔王府而来的息风回道,澹月将目光收回,紫色的眸子在夕阳下呈现出丝丝红色,像血一样。

    “赵肃呢?”他清冷如冰的声音问道。

    息风轻咳了一声,讪讪道:“去骊山行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