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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杂家弟子
当然，朱元璋的骚操作，李世民也没敢学。通过这个年轻店老板的描述，萧文也了解到这个国家并没有进行八股取士这种愚蠢的政策——毕竟李世民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个世界读书人的水平。给他们自由的环境，他们完全能给你足够的惊喜与利益——而造成的混乱，在正面的收益面前其实不值一提。
不过接下来，这个年轻的店老板说出了真正让他无法参加科举的原因。
“唉，我也不知道是陛下听信谗言，还是朝廷诸公脑子被门挤了。他们竟然在科举的时候，选择只靠儒学。虽然我大唐的确以儒学为主流，但也存在着其他学派。陛下这么做，真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啊！”
听到这话，萧文顿时露出了诡异而诧异的表情。
诡异，是因为原本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人明明是汉武帝。结果这个世界里，却成了唐太宗。
这样的情况，让萧文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违和感。
不过他还是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店老板，萧文说出了自己惊讶的原因:“听你这么说，你不是学儒的？那样的话，你读过什么书？”
那店老板看着萧文，他并没有因为自己不是儒家学派的人感到害怕。
虽然大唐的读书人，的确有很多儒生。如果他刚才的话，被一个大唐的文臣听到，恐怕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可他知道，大汉的读书人，其实是以道家学派为主。
而道家学派，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都是主张自由，十分宽容的流派。
当年百家争鸣的时候，就是因为道家学派统治了齐国，才让齐国的稷下学宫能够长远发展，成为百家争鸣的文化中心。
如果萧文是道家学派的话，无论自己读的是哪个学派的书，店老板都相信，自己不会因为学派的差异而被敌视。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说道:“其实学生也曾经读过《论语》，然而学生发现，自己很难将《论语》读下去。后来学生机缘巧合，得到了一本《吕氏春秋》，便开始治杂家之言。”
“呀！这不是和先生一个学派吗？”听到这话，萧文还没开口，孙尚香就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他们竟然会遇到和自家先生一样的杂家学派成员。
虽然她和关羽一样，在萧文身边纯粹是学习武术。但毕竟是萧文的学生，她也依然以杂家弟子自居。
一旁的其他学生也是如此想法。他们看着这个店老板，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当然，惊讶的不止是他们。这个店老板在听到孙尚香的话后，也十分惊讶。
他声音颤抖，对着萧文震惊道:“没想到大人竟然也是杂家同门。我……我……我……”
看着萧文，他竟然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缄默不言的萧文也缓和好了心中的情绪。
他的脑海里翻滚着《演员的自我修养》当中的内容，不断用精湛地演技控制自己的情绪。
看着这个店老板是杂家弟子，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杂家道统的问题。
毕竟他虽然对外声称自己是杂家弟子，其实并没有杂家学派的人给自己传道受业解惑。他看的《吕氏春秋》，《尸子》与《淮南子》，都是从超级图书馆当中得到的。
没有老师教导，他光有学问，却在学术界没有相应的资源，无法将杂家弟子很好地转化为社会资源，确实是一种浪费。
如今看着这个杂家弟子，萧文第一时间就在思考应该如何利用对方，找到其他杂家弟子的存在。
商鞅门客尸子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人物，而吕不韦也早就凉了，而还活着的淮南子刘安，虽然是一个王，却被刘邦吕雉两公婆打压，根本不敢用他杂家学派的身份搞事情。
因此，以萧文的“学术水平”，以他的身份地位，混个杂家领袖，收一群杂家小弟，根本不是问题。
于是他一脸随和地说道:“既然你是杂家学派的弟子，那能否说说你的老师是何人？”
听到这问题，店老板叹了一声。
他先是拿着水壶，给萧文倒了一杯茶，然后才说道:“先生是当初秦相吕不韦的门客。后来流落唐国，看到我在书院里对《论语》表现出质疑，在考校了我后，确定我是一个很适合学习杂家学派的人。因此将《吕氏春秋》传于我。只是先生因为当年秦国那场斗争，已经不想和俗世有任何纠葛。他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这个代号代表他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因此不提也罢。因为先生这么说，也也不敢再问……”
原本喝水的萧文，在听到这话后，差点被把水喷出来。
如果不是他时刻盯着这个店老板的脸，确定他的表情动作当中没有任何一丝撒谎的细节，恐怕萧文都会直接打人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个小子说出他先生的经历，与萧文扯淡时候所说的经历，巨相似无比！
而萧文的学生们，在听这个店老板发言后，也是一脸惊讶。
诸葛亮首先道:“想不到这位先生的经历竟然与我家先生如出一辙。看来当年秦国的事情，的确给吕相的门客留下很多阴影啊！”
萧文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停留。毕竟吐槽这件事，无法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
他的脑袋飞快的运转，很快就想到许多种利用这些杂家弟子为自己所用的方法。
毕竟这些杂家弟子虽然人多，但是却似乎缺少一个对这层关系十分重视，并且德高望重，地位崇高的人存在将他们团结在一起。
而萧文，虽然如今是汉国人，但是他可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回望历史，他知道，学阀这种东西的战斗力一点不比其他利益集团低。
只要他能够将一个学派的力量团结起来，那他分分钟就能获得媲美那些世家大族的力量。
历史上为什么学阀能够战胜门阀，在宋明时代把那些所谓的世家吊锤起来？
一方面是因为学阀的存在形式，让它与武官系统矛盾并没有那么激烈。
除非是文官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否则他们和同样通过军功选上来，但本就是底层百姓的军功贵族，有着共同的敌人——传承数代的贵族门阀。
毕竟，文武之争这种东西，比起阶级矛盾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或许有一些文官年轻，还没科举高升的时候会遇到飞扬跋扈的武官，因此吃亏。而武官也可能在没有参军之前遇到一些狗官，被坑得不浅。
但从概率上来说，这并非经常发生的事情。
至少对比他们处于底层时候被门阀剥削的概率，那是真的低。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门阀之中，还有着良莠不齐。想要出一个水平高一点的孩子，还得看运气。
但是学阀这种东西，只要是其中的成员，那智商学识肯定在一个水平线上。
双方的高层力量对比，或许还有待研究。但是底层对比，一个学阀里的学渣，却肯定能完爆一个门阀里连学习都不愿意学习的纨绔子弟。
于是，萧文决定联合一下杂家学派的同学们。
不过在这之前，萧文还得确认一下这个杂家学派的规模。
于是他问道:“我作为杂家学子一员，有义务帮助一下同门师兄弟……嗯，你我既然是同门，你也不要叫我大人了。你叫我师兄，我叫你师弟就好。另外，我想知道，在唐国，在洛阳，还有多少像你这样的杂家弟子？”
店老板听到萧文的话，对萧文拱了拱手，说道:“师兄如此客气，师弟感激不尽。回师兄的话，我们杂家学派的弟子，在去年科举前有过一次聚会。根据统计，当年在吕相手下当门客的长辈，如今还有三人。而在洛阳的师兄弟，如今还有五十六人。另外还有三百八十九名师兄弟，分布在大唐本土。二百六十七名师兄弟，分布在大唐安西都护府。他们有的在朝廷任职，也有一些学习吕相，从事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