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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大庭广众你知不知羞
周承瑞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嘴角带着玩味之意，“哦？不是说江大小姐懦弱无能……她若是能心如蛇蝎兴风作浪，那倒是让本王高看了许多。”
这个江氏女还有这样的本事？倒是让自己想一睹为快了。
“王爷，吏部许侍郎求见。”
周承瑞收回思绪，脸色一沉，“不见，就说本王嗽疾严重，卧床不起。”
随从连忙躬身应了退出了花厅。
这个许君辉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想靠他能在吏部做些动作，谁知道他蠢笨不堪，反而被吏部尚书拿住了手脚。
那吏部尚书也是王昭门下，幸好自己如今一病不起，不然王昭恐怕是要怀疑自己了。
“严让，吩咐门房，这几日本王谁也不见。”
马上劝说永宁帝选妃的折子大概就要呈上去了，王昭是挡不了的，陆士逊那个嫡孙女都年芳十六了还没定亲，可不是等着选妃吗？
有陆士逊顶着，王昭只能眼看着选妃了，兵部尚书一位同皇后相比，孰轻孰重？
御书房内，王昭正冷冷望着一旁的陆士逊。
永宁帝听了几位御史大夫的上奏，沉吟片刻后瞥了眼王昭，“太师如何看？”
王昭面无表情，拱手道：“圣上去年便理应选妃，为幽州战事所耽搁，今年也该选妃充盈后宫、绵延子嗣才是。”
他语气里的切齿之意陆士逊听地明明白白，他不露声色地笑道：“太师之言实在是臣等心中所想。”
永宁帝看着一堆上言要选妃的折子，心里百转千回。
这不会是王昭的意思，王家已经没有适龄的族女能进宫了。
他看了眼陆士逊，微微摇了摇头，陆士逊是先太子太傅，也算是先皇留下的忠臣了。
到底是谁的意思？
永宁帝想了半晌没有思绪，这个时候选妃也不会有王氏女进宫，这是再好不过的，更何况，也能稳一稳朝中形势。
“就依几位爱卿所奏，此事便交与礼部办吧。”
永宁帝写了道旨意，盖上玉玺后便交给了魏福海。
魏福海看了眼王昭，见他脸上阴晴不定，脚步顿了顿，王昭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才快步出门宣旨。
这是大周永宁朝第一次大规模的选妃，礼部接到旨意后便大肆操办起来，凡官居五品以上家中有适龄未嫁女的都要备选。
一时之间文武百官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有定了亲的忙着退亲待选，有不愿入宫的急急忙忙便议起亲来，洛阳城一派喜庆之意。
选妃一事传到靖安侯府，江锦言想了想前世入宫的陆御史家的嫡女和忠勇侯府嫡女，似乎都是妃位甚高的，只是前世坐上后位的还是位王家嫡女。
这一世王家同崔家的亲事倒是洛阳城沸沸扬扬的，王家嫡女少之又少，王昭恐怕这一回做不成国丈了吧。
想到这次几件事，重重叠叠似乎有人在幕后推动一般，但又似乎在她眼前铺盖开来一层迷雾，江锦言蹙眉想了许久也摸不清其中的要领。
她叹了口气，总之如今靖安侯府守孝，选妃一事同自己没有关系。
突然她想到那位李大小姐，这一世可会被送进宫？她那个性子，在宫里想必是过不好的吧？
这时方府湖边的抄手游廊里，李茜云挡住了方立瑾的路。
“你说，方大哥不在府里，去哪里了？”李茜云一身红衣，张扬至极。
方立瑾带了丝玩味的笑意，“李大小姐，你还是个大家闺秀吗？大庭广众拦住外男，你知不知羞？”
李茜云撇撇嘴，“我不同你讲道理！你就告诉我方大哥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亏得这个方立瑾生的倒也清秀儒雅，行事怎的这般讨厌！
她脸上一片急切之意，方立瑾倒有些意外了，“你找我大哥有什么事？”
李茜云支吾道：“不用你管！你告诉我就是了！”
方立瑾大笑着绕开她往前走去，“我偏不说，你奈我何？”方立诚去江南一事本就不可泄露，更何况这位还是左军都督府的大小姐。
李茜云气急之下，伸手成掌便向他挥去，方立瑾听到动静后往边上一让，身形轻移之下已经绕过了李茜云的攻势，手里的折扇一挑，已经将她逼退了几步。
李茜云柳眉竖起，“你！”说着右手又挥了上去。
几个丫鬟见了大惊失色，又不敢上前，急得直跺脚。
老爷吩咐了要看住小姐，不出差错的话大小姐是要进宫的，怎么能同男人动手？要是被宣扬出去岂不是没了名声？
方立瑾一身靛蓝色长衫，手里的折扇随着李茜云的身形轻挥，像是在逗弄猫儿一般，他嘴角带着丝玩味的笑意，逼得李茜云大怒。
他手里的折扇绕过李茜云直直劈来的右手，敲在了她的脑袋上，他笑道：“李大小姐，你技不如人还要如此张狂？也不知你到底哪来的底气。”
李茜云羞得娇俏的脸上一片红晕，后退了一步，咬着唇倔强道：“我认输，你告诉我方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方立瑾瞥了眼折扇从她发间勾下的一朵鎏金穿云簪花，悄悄拢进了衣袖。
“你说不过我又打不过我，我偏不告诉你，你待如何？”方立瑾笑着说完便转身要走。
李茜云又羞又恼，红着眼眶道：“就当我……求你一次。”
两人如冤家路窄，从来都是针锋相对，动手都是时不时有的事。
方立瑾见她突然间软下来，诧异地回过头，却看到她眼眶微红，一双带了怒气的眸子里一片水雾。
她尽然也会哭？
方立瑾脚步一顿，背对着她皱了皱眉，“我大哥五日后必定回洛阳。”
说完他头也没回往上房走去了。
李茜云用袖子随意抹了抹眼角，“走，回府！”
丫鬟不敢抬头，低声问道：“方小姐那里怎么回话？”
李茜云这才想起自己本是来看方立娴的，闷闷道：“就告诉她本小姐身子不适回府去了。”
方立娴正在挑选方夫人派人送来的一盒子发簪，她拿起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这钗子精雕细琢的，红珊瑚珠喜庆明艳。
“就这支吧。”
转瞬她想到母亲所说的话，微微有些脸红，随后又有些忧虑。
“娴儿长得花容月貌，才学品行都是上上乘的，怎会不得圣心，更可况，有方家支撑，娴儿不用担忧。”
可是无情最是帝王家，她怎会不懂，更何况方家的情势她也并非一无所知，正当是如履薄冰的时候。
自己进宫这一步，究竟是不是对的？
“小姐，李大小姐说身子不适，已经回府去了。”
她叹了口气，“李大小姐可曾……罢了，你下去吧。”
那丫鬟连忙躬身退下了。
方立娴望着钗子上的红珊瑚珠，想到了李茜云便觉得惋惜，若是大哥同李茜云定下亲来，同左军都督府系在一起，那王昭可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李茜云今年已经及笄了，因为大哥不肯点头，这亲事拖到了今日，这次据说李都督也有意要送女进宫，真是可惜了。
“大少爷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这些日子从大哥受了伤之后李茜云动不动便带着良药或是吃食来府上见自己，实则还是为了找自己的大哥，这番心意也算是无可厚非了，可大哥怎么就是冷淡以对……
送发簪的婆子也是方夫人身边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笑道：“大少爷走之前去了趟靖安侯府，替老夫人给表小姐送了回东西，回来后就匆匆忙忙出府走了。”
又是去见江锦言了？方立娴皱了皱眉头，姑姑去世的时候她也瞧见过江锦言，这个表妹生的极好，只是出身差了点儿，性子弱了点儿。
她摇了摇头，大哥是方家的嫡长子，该为方家的以后考虑，若是错失了娶李茜云这个机会，方家会更为艰难。
此时千里之外的江南，一位身形娇小的翩翩公子哥出现在集市之中，石青色的袍子掩入人群中便毫不显眼。
夏禾四处望了望，暗道这一路还好没遇到师兄。
突然前头一阵喧闹，她带着笑意也加快了步子，这一来就有热闹看？
前方几个卫兵在墙上贴了张告示。
“宣王府城外的别庄啊，就这么一把火烧没了？”
“只不过一个庄子罢了，宣王可是皇亲贵胄，还怕这点子九牛一毛的损失？”
“我看想必是丢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然还悬赏歹人线索做什么？”
“哎，别看了，走吧走吧，到底是他王府的事儿，我们也就白凑凑热闹罢了。”
夏禾挤到最前面看了告示叹了口气，这江南不是富庶之地吗？这宣王怎的这般小气，烧了个庄子还要大张旗鼓地贴告示悬赏？
她摇了摇头往一旁走去了，都道江南好，她来了也有一两日了，可还没逛过集市，今儿好不容易有热闹可看，还是个没意思的。
刚要路过一个拐角处，突然一只手拉过了她的袖子，她没有丝毫准备，身子一个不稳就往小巷子里倒去了。
夏禾哪里料到在集市还能被人偷袭，失去平衡的身子歪歪斜斜向里头倒去。
那人连忙一把拽起快要撞向墙的夏禾，将她扶住了。
带着一丝怒气和无奈急声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