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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花开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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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3章 花开十里

    司行儒看着她笑,“这叫父子之间的心灵感应,你不懂。”

    沈凌酒:“……”

    “本王在教他,以后出世了要听话些。”

    沈凌酒:“……”

    司行儒又道:“儿子是用来教的,女儿是用来疼的。”顿了顿他又道:“若是女儿不听话,也没关系。”

    沈凌酒:“……”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啊?

    “你说过会看着孩子出世,等他出世后会给他取个好名字。”

    笑意在他眼底缓缓荡漾开来,他俯□亲吻她的唇畔,说:“嗯,我都记得。”

    沈凌酒拽着他胸前的衣襟,埋着头,才不至于把到嘴边的说出口,若是女儿,你要看着她长大成人,帮她挑一个优秀的夫婿,爱惜她,宠她,像对我一样。若是儿子,你要教他习武练剑,保家卫国,让他当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儿郎。

    她揽住他的脖子,轻声说,“多想这样,一不小心就白了头。”

    司行儒垂眸,“真贪心。”

    “是啊,真贪心。”

    他将她伸出来的手塞进被窝,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人,越是有时间却越是不懂珍惜枕边的人,而她这样的,却恨不得用一切去换取一日朝夕,哪怕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多留下点痕迹,也是珍贵的。

    他抱着她,笑得很满足,“小时候,别人便告诉我,皇室子嗣不可能会拥有平凡朴实的情爱。我以为自己的一生大概也就这样孑然一身了,如果我的生命所剩不多,大概会选择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从北方走到南方,去看西禹的千里冰封,极北之地的极光,去赫连国看看天蚕吐丝,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心中无牵无挂,了然一生,但我——遇到了你。”他低眸莞笑,眉目如画,“我忽然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无限延长,然后带你一起走遍大江南北。”

    看着已经睡着的沈凌酒,他眼底闪过一丝怅然与悲伤,转瞬即逝。

    或许是看到他这两日都还比较稳定,她一松懈,便躺在他怀里睡着了,可她不知道是,司行儒身体支撑到现在,已经到了极致。

    他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一滴泪猝不及防的掉落在她眉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从懂事起,便没有流过一滴泪。

    手指从她眉眼划过,一直到她隆起的小腹上,他深深的凝望了几眼,诸般不舍,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漫天漫地的素白中,只见杏花枝头一抹苍色的绿。被北风一吹,他的精神好了许多,凝视着那一抹绿,他取来一把琴,对着窗边弹奏。

    他目光凝结在琴弦上,脑子里忽然想起她曾说过的话:我们去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就我们两人,看日升日落,看小桥流水,看雨后彩虹,你弹琴我舞剑,小酌一壶酒,不染是与非——

    不染是非——

    若有来生,阿酒,本王定不负你。

    他拂袖弹琴,漫漫月华,皑皑白雪中,他缓缓地抬眼,凝眸,惊艳的眸,幽滟的眸,恍若无数人在无数个梦中惊起一泓秋水的滟,惊落一场繁花的红。

    他弹奏的是那日同她一起普下的曲子。

    铺陈纸笔,情字里写满你。

    花开十里,翩翩为你——

    用这一生一世一期一会的相遇,换有你在身边的一幕朝夕。

    就这一字一句一心一意的期许,为和你屋檐下听一场雨——

    睡意朦胧中,沈凌酒依稀又听到了谁在弹奏那首耳熟能详的歌曲。

    翌日,沈凌酒正在梦魇,青葵便推了门进来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沈凌酒猛然从梦中惊醒,醒来发现床边空无一人,平时司行儒睡得地方连半点温度也没有,她心下一沉,抬眼就看到青葵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她的床前,“小姐,王爷他——”

    “他怎么了?”

    沈凌酒急急忙忙的穿衣,“人呢?”

    “在……在书房。”

    沈凌酒胡乱穿衣,青葵帮她穿好鞋子,青葵咬了咬牙,“小姐,你别着急,苏圣已经赶过去了。”

    沈凌酒脸色一白,脑海中已经是空茫茫一片。

    两人穿好衣服出去,萧挚又进来道:“王妃——”

    “说!”沈凌酒忍住打人的冲动。

    萧挚焦灼声音仿佛沉闷的炸雷:“王爷他,快不行了!”

    萧挚话落,随后便有几人将司行儒抬到了她身后的床上,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男人,原本年轻柔韧的修长身躯。眼下竟然瘦削得好像只剩下一具空架子,青色地血管在皮肤下清晰显现。每一条都仿佛他即将断绝的生命。

    她赶紧拉过被子替他捂着,他的手脚也是冰凉的,那种凉到没有任何温度的程度让她彻底慌了神。

    他的呼吸——

    她伸手过去试探,呼吸和心跳也是那么地微弱,微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怎么会糟糕成这样?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昨夜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反噬了?

    “师父——我师父呢?”

    “阿酒。”

    苏玉楼走进来,看着床上的男人,眉头紧锁,“你先出去,我给他扎扎针。”

    “不,我——我想陪着。”

    “乖,出去等着。”

    “小姐出去吧,你在这里看着,让苏圣压力很大的。”

    沈凌酒咬咬唇,拉住苏玉楼的手,“师父,你一定要救救他!”

    “嗯。”

    沈凌酒在珠帘外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

    看到萧挚,她忽然停下脚步问,“王爷是怎么回事?你一直守在他身边,你一定知道!”

    萧挚脸色乌青,他指了指窗台的琴架道:“昨夜王妃你睡了之后,殿下便坐在窗前弹琴,弹了一个时辰左右,他又起身去了书房,他拿了一张宣纸,提笔许久,不知写了什么,快要天亮的时候,我见他伏在了桌案上,唇边有血,便急忙让人去请苏圣了。之后就这样了。”

    说完萧挚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这个信封上写了王妃亲启,想来是殿下留给你的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