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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3章 价高者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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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口,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尽管大家事前都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是没想到,武元庆竟然如此不要脸,会把这个条件如此**裸地说出来。

    谁出的聘礼多,谁的诚意就足。换言之,不就是价高者得吗?

    应国公府这究竟是嫁女还是卖女?

    郭业脸一沉,高声道:“武元庆,这个题目不大合适吧?聘礼的多寡,怎么能和诚意联系在一起?你们这是在挑乘龙快婿,还是在挑买家?你们这样做,可对得起老应国公武士彟的在天之灵?”

    “那按照您的意思……出什么题目才能看得出众位的诚意呢?比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抑或是写几篇策论”

    “诚意乃是发自于心,岂能通过比赛看出来?”

    “哎呦,您这可难为我了。不通过比赛,难道干看就能看出来?有道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武元庆可没那个能耐。”

    郭业怒道:“难道因为看不出诚意来,就要比钱财的多寡?你这是强词夺理!”

    武元庆不慌不忙地说,道:“郭兄还请稍安勿躁,您慢慢听我说。”

    然后他冲着四下里拱了拱手,道:“诸位,想必有许多人,和这位郭兄一样,对于武某人的这个题目不以为然,认为我武元庆掉进钱眼里去了,只认钱财不认人。但是,武某人自有武某人的道理!”

    有人道:“到底是什么道理?快说!快说!”

    “今天来的人,都是接了我们武家的请帖而来。换言之,大家都是我们武家看好之人,我妹妹嫁了任何一人,都不算是辱没了她。”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而我们这个以聘礼的多寡,决定诚意多少,仅限于接了请帖的诸位君子,可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仗着钱多,就能把我妹妹领走的。”

    武元爽补充道:“换句话说,今天能参加这场宴会的,人品都没问题。在此基础上,我们再看钱财。大家说,我们武家这么做,到底有没有道理?”

    郭业冷笑道:“任你舌灿莲花,说到底,还不是钱多者为胜?”

    武元庆道:“郭兄你这么说就不讲道理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既能给我妹妹找个如意郎君,又能多得一笔钱财,如此两全其美之事,我们武家为何不做?”

    武元爽也说:“难道只有把我妹妹嫁给一个舍不得出钱的人,才算合了您的心意?哦,我明白了,您是不是囊中羞涩,出不起钱呀?哼哼,没钱你装什么大瓣蒜!”

    很显然,这番说辞,他们是早有准备。

    此时此刻,武家兄弟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一唱一喝,还真把郭业说了个哑口无言。

    最后,郭业只得道:“笑话,我乃是秦国公的结拜兄弟,怎么会没钱?只是单比钱财,显不出郭某人的手段。不过既然两位舅哥坚持,那就如你们所愿!”

    武元庆又对其他人道:“其他人还有没有意见?”

    大部分人都想,有意见也不能提呀,谁提不得被你说成是没钱硬充大瓣蒜呀!

    当然,下面也有武氏兄弟早已安排好的人,纷纷高声道:“我没有意见!”

    “这个办法好!”

    “就这么办了!”

    郭业也讥讽道:“应国公府开一代风气之先,今日之事,必成一段佳话!”

    武元庆不欲节外生枝,装作听不懂郭业话外的意思,道:“多谢众位捧场,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最低的聘礼是一万贯,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当即就有人道:“我出两万贯!”

    “三万贯!”

    “三万五千贯!”

    ……

    叫价声此起彼伏,价码也是水涨船高。最后,一直到了十万贯,才没有人继续出价了。

    平康巷里,一个小有名气的美*,赎身银子都不到一千贯钱。武媚娘长得再漂亮,也不可能达到美*百倍的身价。这十万贯钱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她国公嫡女身份的加成。

    最后出价的,乃是一个年轻公子,郭业对他有些印象,此人姓孙名元白,乃是一个豪商之子。他们家也算是长乐坊钱庄的一个大客户了。

    孙元白见没人竞价了,不禁有些得意忘形,四下里拱了拱手,道:“本来我还以为要出价到十五万贯左右呢,每想到大家这么给我们孙家面子,承认了!承让了!”

    这话明着是谦虚,暗含的意思却是高傲无比——你们这帮穷逼,大爷还没出全力呢,你们就都给我跪了!没意思,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今天来的人都非富即贵,不是出不起这个钱,只是认为武媚娘不值这么多钱罢了。见这小子如此嚣张,心中都愤恨不已。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这时候如果出言反驳,只会让孙元白更为得意。此时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更多的钱来,狠狠地打他的脸。

    当然,自己出钱是舍不得的。

    于是乎,一道道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传说中和武媚娘私定了了终身的郭大宝身上。

    一时间,郭业成了众望所归之人。

    孙元白也看出来了大伙的意思,紧走几步,来到了郭业的近前。

    他说道:“郭大宝,你不是说今天对武媚娘势在必得吗?怎么自从竞价开始,就一言不发。你小子,不会是连一万贯钱都拿不出来吧?还真是应了元爽大哥那句话,没钱硬充大瓣蒜!”

    郭业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虎。夜郎自大,不知汉土之广。十万贯钱,就想聘娶武媚娘,简直是白日做梦!”

    “哎呦呵,癞蛤蟆打呵欠,你好大的口气。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能拿出比十万贯更多的钱财?”

    “那是自然。刚才我不说话,那是等你们出完价了,我再一锤定音。”

    “那现在我们都出完价了,你说说自己愿意出多少钱吧?”

    “谁说的?我还没出价呢!”一个怪异的腔调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人站了起来。此人身材高大,隆鼻深目,满脸络腮的胡子,很显然,这是一名胡商。

    这名胡人,在长安城也有些名气。当时就有人就说道:“胡巴亥,是胡巴亥,怎么把他请来了!”

    “这个胡巴亥,最是好色不过。此人虽然正妻已死,但是家中小妾成群。不仅如此,还常在外眠花宿柳。把武媚娘嫁给他,那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国公之女怎能嫁胡商?武氏兄弟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何要给他发请帖?”

    “这不是明摆着吗?见利忘义!这是要把自己的妹妹当摇钱树了!哼哼,刚才他们还说得天花乱坠、大义凛然,现在终于把狐狸尾巴给漏出来了!”

    全场一片哗然!

    武元庆双手下压,道:“诸位静一静!静一静!请听我解释一下!”

    等人们声音减小,他继续说道:“给胡巴亥发这份请帖,可不是我们兄弟的主意。”

    有人道:“那是谁的主意?”

    “乃是先父!大家都知道,我们武家是做木材生意起家。做生意当然是有赚有陪,有一次做生意折了本,全靠胡巴亥大哥先人的帮忙,这才度过了难关。”

    “因为胡家对我们武家有大恩。所以,家父临终之前,告诉我们兄弟,如果我妹妹要嫁人,可以把胡巴亥纳入考量范围之内。”

    武元爽道:“所以说,让胡巴亥参加这场竞价,完全是因为先父的遗命。谁反对这件事,谁就是反对我们哥俩尽孝!”

    人们听完了这话,心里边都暗骂了一声无耻之尤!

    这么多年了,谁听说过武士彟和胡巴亥的先人有交情?这不是完全没影的事儿吗?

    武家兄弟这完全是睁眼说瞎话呀!

    不过腹诽归腹诽,可没人站出来拆穿武元庆的谎话。

    武士彟已死,此事已经是死无对证之事。人家武元庆拉下脸来,拿自己的先人当挡箭牌,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见人们都不说话了,武元庆道:“好了,大家都没有意见。还请胡大哥出价!”

    “二十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