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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8章 恶人先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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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岑文本一开口,郭业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岑文昭那可是岑文本的亲兄弟。岑文本都几十岁的人了,难道会连自己的亲兄弟是什么德性都不知道?他只要稍微动一动脑筋,就知道昨晚之事,绝对是岑文昭之过。他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和郭业好说好量,央求郭业放岑文昭一马。索性昨晚之事,也没有酿成什么严重的后果,郭业也乐得做一个顺水人情。

    但是,事实大出郭业的预料之外。岑文本一上来,就倒打一耙,把一盆脏水全泼在了领军卫府衙门的小衙役身上,甚至要求郭业行军法要了那个衙役的性命。一边是朝廷的中书侍郎和弘文馆校书郎,另一边是名声不好的衙门胥吏。假如郭业不是昨晚事件的亲历者,没准还真被岑文本蒙混过关了。

    到时候小衙役人头落地,岑氏兄弟那口恶气倒是出了。但是有朝一日,这个案子翻过来,郭业可咋办?人家岑文本不过是一个报案之人,并没有亲历此事,道听途说有什么罪过?最终的板子,还是得落到郭业的身上。

    岑文本的这份心思,不可谓不恶毒!

    所以,郭业就揣着明白当糊涂,把岑文本带进了领军卫府衙门。岑文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看你岑文本到底如何是好?你既然对咱郭小哥起了坏心,就别怪咱对你略施薄惩。没想到,人家岑侍郎,还真受不得激,竟然为了这点破事,要请李二陛下的旨意。

    郭业心说,岑文本啊,岑文本,这还真是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今日之事如果闹大了,不仅你得闹个灰头灰脸,你那兄弟也得受两年流刑!

    郭业对岑文本今日的所为不满,其实,岑文本对今日郭业的所为更不满!

    岑文本心中暗想,世传郭业乃是一个赘婿出身,粗鄙无理,不学无术,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本官今日特意纡尊降贵拜访于他,所求不过是让他处置一个小小的衙役,他竟然还敢推三阻四的!连官官相护的道理都不懂,他到底是做的是什么官呀?

    更气人的是,到了领军卫府衙门,他竟然还推说我那兄弟岑文昭不在里面!这真是岂有此理!昨天晚上,我兄弟的亲随就混在人群之中,领军卫府衙门的腰牌看得清清楚楚,这还能做得了假?

    哦……我明白了!世传郭业最为贪花好色,该不会是他也看上许元化的老婆和妹妹了吧。嗯,很有可能!那两个小娘子的确是别有一番味道。他一定是想靠折磨我兄弟,来夺取两位小娘子的芳心。这才在我面前故意推脱。

    哼哼,郭业呀,郭业,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今日之事我一定要你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岑文本怒冲冲往皇宫方向走,这还没到宫门口呢,就听身后有人高声喝喊:“岑侍郎,慢走!岑侍郎慢走!”

    他回头一看,却原来是他的心腹家人岑三。

    “岑三,你找我干什么?”

    “启禀岑侍郎,属下知道二爷的下落了!”

    岑文本一愣神,道:“难道文昭不在领军卫府衙门的大牢里面?”

    “二爷确实不在领军卫府衙门,而是在长安府衙的大牢之内。”

    岑文本眉头微皱,道:“难道本官错怪郭业那小子了?”

    “嗨!您说什么呢,这事就是郭业搞的。”

    “不会吧,据我所知,郭业根本就还没去长安府衙上任呢,怎么可能把文昭兄弟抓入长安府衙的大牢之中?”

    “岑侍郎您是有所不知。在长安府府衙之内,有一个叫文四海的人,原来是长安府的法曹。后来因为贪渎被免,只能去看大门了。就在昨天晚上,文四海竟然被秦国公任命为长安府的判官。这也太不合规矩了,整个府衙都轰动了。后来人们一打听才知道,因为他昨天晚上,帮秦国公办了一个案子,这才得了秦国公的青眼。这个案子呢,就是二爷的案子。”

    “此言当真?”

    “长安府衙内都这么说,那还能做得了假?再说了,那可是判官,不是郭业……”

    岑文本一摆手,道:“行了,行了,本官知道判官是怎么回事,不用你来解释。回去吧,本官这就入宫面圣。本来我以为今天能把文昭救出来就不错。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嘿嘿,今天郭业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

    “意外之喜?”

    “说了你也不懂,且看本官的手段!”

    ……

    ……

    中书侍郎,听名字,好像是辅佐中书令处理政务的。其实不然,岑文本的主要职责,是辅佐李二陛下,为李二陛下起草各种诏令,乃是标准的天子近臣。岑文本常伴李二陛下左右,论宠信程度,其实不在郭业之下。

    到了望北阁中,岑文本发现,此处不仅仅有李二陛下,还有长孙皇后。

    “微臣岑文本,参加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岑爱卿免礼,赐座。”

    “谢陛下。”

    李二陛下道:“岑爱卿,不知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岑文本酝酿了一下情绪,眼圈一红,泪珠扑簌簌得往下掉,道:“陛下,救命!救命啊!”

    李二陛下脸一沉,道:“起来!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不……陛下不答应救微臣的性命,微臣就不起来,情愿跪死于此。”

    李二陛下眉头一皱,道:“岑文本,你怎么说也是我大唐的中书侍郎了,怎么耍起了市井无赖的手段?”他微微一叹,道:“说说吧,你到底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要朕赦免?咱们君臣相得那么多年,情分不浅,能优容的朕一定优容。”

    “大罪?启奏陛下,微臣一向是谨小慎微,奉公执法,根本就没犯任何罪过呀!”

    “一派胡言!”李二陛下怒道:“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慢说是你岑文本了,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只要没有犯罪,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加害!你岑文本在朕的面前跪地求饶,却口口声声说没有犯任何罪过,这到底是何道理?”

    “陛下,微臣有下情回禀!”

    “讲!”

    “微臣确实没有任何罪过,如果说一定有罪过的话……那就是微臣的弟弟。”

    “你弟弟?可是岑文昭?”李二陛下一嘬牙花子,道:“朕可早就听说了,你这个弟弟官声不是很好,喜欢与市井无赖交往,做了不少荒唐事。朕看在你的面子上,一直没有追究。他要是闯了什么大祸,这可就不好办了……”

    “微臣这个兄弟这次犯的罪实在是太大了,他……他……唉,简直是放着地上的祸不惹,偏偏惹天上的祸。只要陛下不插手,他就死定了!”

    “令弟究竟是所犯合罪?”

    “他竟然和秦国公争风吃醋!”

    “你说什么?”长孙皇后忍不住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