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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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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夜,悠远而深邃,就像张牙舞爪的魔鬼把人吞噬,月光映着雪面,拉出一道道寂静的山路。

    “这已经是第十三天了,这帮人看来是不把我杀死决不罢休啊,”一个身穿极厚重的棕色毛皮衣的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趴在雪地上小心的观察四周的动静。

    他叫钟惟,是个杀手,但不是一般的杀手,只要是有人出足够的价钱,无论是谁他都敢杀,也能杀得了。所以业内称他为“杀手之神”。

    记得有一次,他受雇去杀中东的一个基地组织的领导人,他在伊拉克蹲守了一个月,那群人追杀他,也追了十三天。他爬雪山,越戈壁,徒步行走了几千里到达印度北部才脱险。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无数次的死里逃生,一个个必死之局被他打破,铸就了他第一杀手的地位。他坚韧的意志,可怕的战斗能力,令所有人闻风丧胆。

    这一次要杀的人是世界第一军火生产商提利昂,雇主出一亿美金,地点美国,芝加哥,经过四个月的踩点调查,资料收集,没有意外,目标被一枪毙命,干脆利落。但他的计划却没有就此完成,按他所想,这次追杀自己的最多不过是提利昂的几千手下。

    可他发现自己是幼稚了,提利昂死后,很快,芝加哥全城的警察都出动了,天上直升机来回巡逻,陆路、水路全部被封。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发生这种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被雇主出卖了,怕是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一个局,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自己活啊。恐怕雇主事先承诺的飞机只是另一个杀自己的局吧。

    所以他当机立断,寻了一处僻静角落,把一个警察打晕再捆起来,自己换上警服开着警车,一路没有阻碍。直到逃出北方边境,他准备一路逃到墨西哥。

    可他低估了美国人的决心和智商,原来他的雇主竟然是美国另一个军火商邓恩集团,为了争夺更大的利润和市场,才有了这一出。所以钟惟必须死,如果他活着,邓恩家族的事一旦暴露,无疑会引起两大家族的火拼。

    由于有两大家族的追杀,事情闹大后,更是引起了警察的注意,所以钟惟现在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一路奔逃,与死神几次擦肩而过的钟惟在万般无奈下,逃入了极北的阿巴拉契亚雅山脉。茫茫雪山,高大的松杉无数,无疑是藏身的最好处所。虽然可能因迷路、饥寒而死,可对于现在已经走投无路的钟惟仍是最好的选择。

    在经过几番生死角逐后,对方死伤数十人,钟惟虽是毫发无伤,可他的补给已经所剩无几,再撑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可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怕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追杀钟惟的人也不是善茬,有好几次都差点置钟惟于死地,显然他们中间有追踪高手,虽然死伤无数,出发时五十个人,都是经过残酷搏杀的特种兵,现在只剩下十七个人了,可没有一个人萌生退意,尽管他们知道追击的是一个绝世杀手。但恐惧还是在他们中间蔓延。

    钟惟远远的在雪地里观察着这群人的动向,他已经没有子弹了,身上只剩了一把刀,如果不能尽快走出这片山林,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走这条路,这一片雪上的痕迹虽然凌乱,但若仔细看,这显然是有人用树枝精心扫平过。错不了,他绝对在这附近,大家两人一组分头找。找到了就以开枪为号,散!”

    一个身材高大,目光锐利,气势不凡金发碧眼的中年人说道。

    此时钟惟就在离他们几十米的一颗粗壮的树上,不一会儿,一个持枪的黑人不出所料的出现在离钟惟所在的树几米远的地方。

    钟惟握紧手中的刀,这是他最后的依仗了。走到树下的黑人刚要抬头,一个匕首直插他面门,死了,钟惟这一刀利用刀自身的重量准确无声的消灭了一个对手,可倒霉的是那黑人在临死前拼命开了一枪。

    接着,他纵身一跃,跳下树干,把另一个人压在身下,两手一抱脑袋,顺势往右一旋,咔嚓一声,颈椎断裂,又干掉一个。收起两把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前滚翻躲到树了后面,而子弹也在这时打到他身前的树上,险至毫巅。

    原来是那剩下的几个人听到这边的枪声响起,就迅速往这边跑来。如果刚才钟惟的动作再慢上一秒,就真的见了阎王了。

    枪声不断在钟惟耳边响起,但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十九发子弹,暂时他们不敢靠近,可时间长了,一旦被包围就来不及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但钟惟还是慢了一步,因为包围圈已经形成,特种兵的效率可见一斑。

    ……

    大约十几分钟后,气喘吁吁的钟惟在树林间奔跑着,同时面对三个人三个来自不同方向的子弹,虽然他以不凡身手干掉了七个人,可自己左肩上也中了一枪。如果不是他行动果决,关键时刻,毅然跳下雪山,一路滚到到山下的一条河里,他的身上就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尤其是钟惟身上还穿着厚厚的毛皮衣,吸水能力极强,他爬上岸后,全身已经冻得发抖,上下牙齿不停的打颤。但他知道他不能停,在冻死之前一定要赶快找到一个栖身的地方。好在他这一跳把他们甩了至少几十里路,山路难行,再加上满山的雪加大了他们行进的难度,相信一天之内不会有危险。

    山洞里,熊熊的火堆燃烧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拿着一把被火烧的通红的刀,他是想用刀尖把左肩上的子弹剜出来,再把伤口烫合,此时从他身上飘出一股烤肉的味道,一声声惨呼从他口中发出,一堆已经被冻成铁块的衣服在火旁放着。

    入夜,钟惟一切就绪,衣服已经烤干,伤口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已无大碍。

    但钟惟现在已经是弹尽粮绝,连续十几天加起来睡觉时间都不到二十小时,而且已经两天未进食,身体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睡,一旦在这零下三四十度的野外睡着,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打着晃,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走了有三个时辰,突然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一间木屋!在寒风里微微透出亮光,照亮了钟惟已经近乎绝望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