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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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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那时候的他,是战功赫赫的湛王。

    朝中,没人敢惹他。

    东钦侯夫人怕他对苏君泽怎么样,赶紧拦下了他。

    就这样,他把安容带走了。

    玉簪落地的瞬间,她就有了腐败之气,但是玉簪戴上,她整个人又像是活过来,只是困极了睡着了一般。

    玉簪乃萧家木镯所变,他却是第一次知道玉簪有此威力。

    他没有把安容带回湛王府,哪怕她戴着玉簪像活人,可终究不是。

    他把她带到了他在京都的一处宅院,然后回了湛王府。

    安容有玉簪,顾清颜也有。

    他以为顾清颜也和安容一样,尸身不腐。

    可惜,终究没法再验证了。

    她死后,丫鬟给她梳洗打扮,戴的是她最喜欢的头饰,玉簪不在其内。

    玉簪在梳妆匣里静静躺着呢。

    不过就算真戴着,这玉簪也是要取下来的,萧家传家之物,代代相传,萧太夫人临死前都取了下来,何况其他?

    接下来,便是顾清颜下葬。

    她是湛王妃,她的葬礼空前浩大。

    等她下葬完,苏君泽又上门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言四起,说他带走安容的尸体,是替湛王妃报仇,要将安容千刀万剐。

    苏君泽登门,要带安容的尸身回去。

    那时候的他,早查清楚安容是怎么死的了,虽然不是他害的,却因他而死。

    如果在栖霞院死的不是湛王妃,而是其他寻常贵夫人,东钦侯府会怕的要怀了身孕的世子夫人以死谢罪吗?

    如果不是萧家传家之宝,顾清颜哪来那心思整天往东钦侯府跑,又怎么会被人钻了空子?

    萧家欠安容的太多!

    想到苏君泽对她的薄情,萧湛就替安容不值。

    他一直以为她过的很幸福,除了面对自己时,躲闪害怕。其他时候始终笑容灿烂,无忧无虑。

    就算被人骗了,她还有些惶恐,这样是不是太麻烦别人了。

    傻的叫人心疼。

    傻的叫人觉得其实这样一直傻。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好,至少活的快乐。

    他看着苏君泽,冷然一笑,“活人东钦侯府都不要,如今倒要一个死人了?”

    那一瞬。苏君泽的脸色变了。

    其实,萧湛一直知道有许多人爱慕他的王妃。

    她什么都好,什么都会,有精致的容颜,傲人的才华,为人和善,人前人后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能娶到这样一位王妃。

    除了他和萧老国公还有萧大将军,没人知道顾清颜的光芒背后,有安容一半的功劳。

    顾清颜备受瞩目,而安容呢。

    人家羡慕她。有顾清颜这样一个闺中好友,无话不谈,有求必应。

    有人羡慕,就有人吃味。

    不少人在她跟前泛酸,说顾清颜大方,就凭她当初退掉萧湛的亲事,顾清颜就不应该和她交好,世上有几个女人会和看不起自己夫君的女人交好的?

    没整的你死去活来算不错的了,还教你医术,让你入股日进都进的铺子。让你坐在家里什么都不收钱?

    听的多了,她也羞愧。

    越羞愧,越不敢看他。

    萧湛倒是问过顾清颜,“她那么呆。是不是病?”

    极少有人呆成安容那样的,只有傻子了。

    顾清颜摇头笑道,“不是病,只是从小教育问题,武安侯府大夫人是她姨母,又是继母。从小教她要乖巧懂事,做人要懂得感恩,别人给她一根针,她就应该还别人一斛珠……。”

    当然了,这些话,不是从大夫人口里说的,是身边的丫鬟婆子说的。

    不过丫鬟婆子都是大夫人的人,肯定是她授意的。

    这世上,填房和正室区别很大。

    大夫人虽然是填房,是武安侯府夫人,到底是继室。

    婆子在安容耳边耳提面命,大夫人当初一个清白女儿家,嫁给侯爷做填房,全是为了照顾她和沈安北,这份恩情,重比天高。

    不论安容怎么孝顺大夫人,也不是不够的。

    还有,她是武安侯府嫡女,除了孝顺长辈之外,还要和府中姐妹和睦相处,做嫡女的就要有嫡女的样子,爱护庶女,能帮忙的就该尽量帮忙。

    尤其是在钱的问题上,更是教成了一个白痴。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为了钱伤感情的事那是断断不能做的,俗气!

    堂堂武安侯府嫡女,怎么能俗气呢?

    只有安容不看重钱财,其他人才好骗啊。

    其实,世上大多数问题都和钱有关。

    没有利益纠纷,矛盾就少了。

    还有安容脾气温和,不会责怪别人,那也是武安侯府一堆人的杰作,一个巴掌拍不响,能吵起来,肯定她也有错啊,有错就该反省……

    反省多了,就成了习惯。

    便是重活一世,安容也不擅长责怪别人。

    不过在萧湛看来,比前世长进太多了。

    不过他也理解,为什么安容不被东钦侯夫人喜欢。

    谁喜欢自己的儿媳妇手太宽,抓不住钱,一个劲的往外流?

    旁的庶媳都一个劲的往怀里捞银子,独独她,嫌钱多了,往外送。

    萧湛想,要不是安容和顾清颜关系好,有顾清颜给她的股份,指不定东钦侯夫人怎么嫌弃她了。

    安容和顾清颜在一起,根本就没人看的到她的光芒。

    苏君泽也不例外。

    便是他,看到安容的不也是她的傻吗?

    其实傻的不只她一个,还有他。

    要不是安容死了,他都不知道心里有她。

    有时候,行军打仗,翻着兵书,他就会想起她。

    他以为是这些兵书的缘故,毕竟没有安容,他就不会有这些兵书,看到兵书想起她,很正常。

    而且。每每想到安容,他就会在心底加一句,“肯定又被人给骗了。”

    他只当是萧家利用了她,他有愧疚。并未做过他想。

    谁知道,曾几何时,她已经在他心里了?

    看到安容枉死,萧湛看着苏君泽,就想揍他。

    但是安容毕竟是苏君泽的嫡妻。他有什么立场替安容向苏君泽讨公道?

    只怕人家都要以为他疯了!

    但是苏君泽口口声声要带安容走,萧湛不舒坦,要是当年我没有松口,哪有你娶安容的份?

    这么多年,她为萧家也做了很多事,虽然她不知道,但他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萧家木镯,从来只有萧家人能戴,她是个例外。

    但她可以不例外!

    萧湛也冷情的很,苏君泽多提几句。他就控制不住脾气了,“王妃死因不明,但是安容是你的嫡妻,她有多傻你不知道?她能害王妃?就算她真的害了,东钦侯府就认定我会要她一命抵一命?!左右不过是怕我不会杀她,会给东钦侯府难看罢了!既然东钦侯府认定她的命是我的,我带走她的尸体又有何妨?!”

    萧湛杀戮战场,那种气势,远非温文尔雅的苏君泽可比。

    苏君泽一下子就被怔住了。

    其实萧湛极少发脾气,他喜怒不形于色。要是真气极了,谁有闲工夫和你啰嗦耍嘴皮子,直接要你命!

    苏君泽也很后悔,当时他完全被顾清颜的死给怔住了。心痛难耐。

    安容早产,他也没管,因为生气,也因为愧疚。

    她为什么要找顾清颜来,就算人不是她杀的,她却有脱不了的干系。

    要不是顾清颜出事。他心急之下,又怎么会推开她,让她撞到桌子,导致动了胎气早产?

    他在书房买醉,谁知道东钦侯夫人会送砒霜给安容喝?

    等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但是安容是他的嫡妻,他怎么能允许她落在萧湛手里,受他鞭笞?

    “我鞭笞她?”萧湛听的笑了,“鞭笞她,我还不如鞭笞你!”

    说完,萧湛的脸一冷,道,“写下休书,从此,你和她再无瓜葛。”

    当时,萧湛说这句话,就跟晴天霹雳一般。

    不仅劈住了苏君泽,还有萧湛身后的赵烈等人。

    可是萧湛要做什么,根本没人劝,他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

    不过休书,苏君泽怎么可能写?

    安容的死,他也愧疚。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相濡以沫,想起她,他也会心痛,心如刀绞。

    他甚至都分不清,是顾清颜的死,他心痛一些,还是安容的死,更让他痛心。

    总归是生不如死。

    但是他不写,萧湛有的是办法让他屈服。

    安容是东钦侯夫人用砒霜毒死的,安容是没娘家人给她撑腰,所以东钦侯夫人才有恃无恐。

    要是真深究起来,就算不能要了东钦侯夫人的命,刑部死牢也能关她一辈子。

    是写休书,还是送东钦侯夫人去刑部,让苏君泽选。

    苏君泽写了休书。

    后来,苏君泽还找过武安侯府,要二老爷登门要回安容的尸体。

    可是二老爷怎么可能为安容得罪萧湛呢?

    不过就算不得罪,该死的也都死了。

    对于萧湛逼苏君泽写休书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萧湛不说,苏君泽更不会提,是以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但是这人,不包括连轩。

    他听到这事,都惊呆了。

    “大哥,你疯了吗,你要她尸体做什么,还逼苏君泽写休书,大哥,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娶她,”连轩是混不吝惯了,口没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也不怪连轩这么想,萧湛要是不娶安容,他要苏君泽休她做什么?

    别说,萧湛还真动过这样的念头。

    不过,也只是瞬间。

    安容怕他,她不会愿意嫁给他的。

    但是他敢肯定,她不愿意留在东钦侯府。

    柳雪茹是最后见到安容的人,萧湛审问过她,她不敢隐瞒,该说的都说了。

    安容不反抗,就喝了添了砒霜的毒药,那是生无可恋,心灰意冷。

    他倒是想把安容和顾清颜一起葬在萧太夫人身边。

    不过这事也只是想想。提都没提出来,不用想也知道萧家不会同意,这不是瞎胡闹吗?

    他找瞎眼神算,给安容找块风水宝地埋葬。

    瞎眼神算看着他。笑了一声道,“风水宝地?嗯,后山倒是极好。”

    萧湛当时还要打仗,安容的陵墓,是瞎眼神算帮着修的。

    修的很奢华。用的是寒玉水晶棺,躺在里面,透过棺盖都能看的见。

    瞎眼神算还在陵墓旁建了个小屋。

    这一切,瞎眼神算都是有预谋的,他想收萧湛为徒啊。

    人要是埋在地下,最多烧些纸钱,可要是什么时候来都能看的见,那来的次数不就多了?

    一来二去,他再开导开导,指不定人家脑袋一抽。就跟着他混了?

    瞎眼神算想的极好,可架不住萧湛要打仗啊。

    不过他倒是有事没事就来陵墓里看看。

    好吧,他来看看,是怕遇到盗墓贼,把安容脑袋上,萧家传家之宝给偷去了。

    那样,萧老国公不剥他两层皮才怪了。

    可是,有一天。

    玉簪不见了。

    瞎眼神算吓了一跳,赶紧打开寒玉棺要找。

    可是玉簪没有找到,却发现安容手腕上多了只玉镯。

    他不小心碰了一下。

    那一瞬间。竟窥的一丝天机。

    这一丝天机,就成了三天前萧湛摘下木镯会被雷劈的缘故。

    木镯也舍不得安容死啊。

    后来,萧湛再来看安容时,他就开始在人家心口上捅刀子。叹息道,“当初你和萧老儿听我的话娶了她,不就万事大吉了,哪有今日之事啊?不听大师言,吃亏在眼前。”

    萧湛皱眉,道。“现在再说这些有用吗?”

    瞎眼神算等的就是这话,他笑道,“没用的废话,我会说吗?”

    “当初萧老国公求我给你改命,我道行不够,没成功还搭上一只眼,但是我不行,不代表你不行啊,”瞎眼神算道。

    萧湛眉头一凝,看着瞎眼神算。

    瞎眼神算笑道,“天机不可泄露,等到一定时候,你自会领悟的。”

    萧湛没理他,他以为瞎眼神算是框他的。

    瞎眼神算无趣,一把掀开棺材盖,抓了萧湛的手,去碰玉镯。

    萧湛眼前一闪,脑中便闪现一幕。

    他和安容拜堂成亲!

    不过只是闪了一幕,他的手便被玉镯灼伤,疼的他赶紧收回来。

    萧湛惊怔,“怎么会这样?”

    瞎眼神算嫌弃他道,“身上杀戮之气太重,被木镯嫌弃了,不过天机不可泄露,你问我,我是不会说的,自己领悟吧。”

    说着,瞎眼神算便走,走出去时,望天呢喃了一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放弃也是拥有,就我这强求来强求去,终究是空啊。”

    最终,萧湛拜了瞎眼神算为师。

    他也窥的天机,寻得重生之法。

    其实,萧湛是想自己重生的,只要他重生了,不就能娶安容了?

    可是玉镯选择了安容,他控制不了。

    就这点纰漏,让东延太子钻了空子,他也重生了。

    而安容的重生,是他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还有玉镯,从光泽润滑被劈的破旧不堪,就像是被打回原形了一般。

    玉镯太喜欢安容,才不惜付出惨重代价,也要帮安容重生。

    他要从安容手腕上摘下玉镯,玉镯没劈死他,已经算他命大了。

    还有安容重生后,居然一个劲的撮合他和顾清颜。

    现在想想,萧湛看安容的眼神很不善。

    彼时的他,正将安容搂在怀里,搂的紧紧的。

    安容有些吃疼,她听着萧湛的心跳,脸微微红道,“你抱的太紧了。”

    萧湛没有松手,而是问道,“前世的我,难道真就那么可怕,你重生之后,不愿意再嫁给苏君泽,也不考虑我?”

    萧湛心口堵着一团气,捋不顺了。

    前世的他,大权在握。

    纵然是皇位,只要他想要,就是他的。

    前世,她就没有后悔退婚。

    重活一世,她不但没后悔,她居然还要把他推给顾清颜。

    人家骗她,她不但前世信,还信到了今生。

    傻到这样程度,萧湛也是服了她了。

    安容抬眸,望着萧湛的眼睛,见他脸上有怨气,安容眼睛轻眨了一眨,不懂他怎么忽然就吃醋了,莫名其妙啊。

    她没有解释,这事早说过很多遍了,他很不耐烦听她提顾清颜的。

    安容抓了他的手,摸在她隆起的小腹处,然后在他怀里拱了拱,软嚅声道,“我和孩子都是你的,还不够么?”

    “你觉得够了吗?”萧湛的声音无奈中透着一股沙哑。

    呼吸粗重。

    他又把安容抱紧了一些。

    只是怎么抱都觉得不够,好像要把安容嵌进他身体里才安心。

    想到安容这几个月来所受的苦楚,他就有将东延皇帝剥皮卸骨的冲动。

    还敢把安容关在铁笼子里,让她淋雨。

    前世不过是关他两年,今生,要关到他咽气为止!

    安容脸大红,只觉得小腹处被一块烧的炙热的铁顶着,几乎要被灼伤,很难受。

    安容往后动了动,可是整个人被抱着,哪里动的了?

    倒是脑袋上,有闷哼声传来,“别乱动,你再动一下,我不一定忍得住了……。”

    说着,安容肚子一疼。

    被腹中孩子踹了一脚。

    好巧不巧的那位置,正好被萧湛顶着……

    萧湛脸都黑了,这混小子,还没出世就翻天了,居然敢踹他?

    只有安容在偷偷笑。

    只是笑了一笑,安容就脸红脖子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萧湛把手伸到她衣襟里去了,捏着她胸前的柔软。

    安容拿禁得住这般撩拨,只觉得浑身瘫软,她抓着萧湛的手道,“别动,小心孩子。”

    萧湛摸着安容的肚子,呢喃道,“从大周颠簸到东延,他都经受住了,我还能比马车更颠簸……?”

    安容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萧湛重重一捏,安容惊叫一声。

    萧湛笑了一下,把手收了回来,把安容又搂紧了些。

    “睡觉吧,明天还要启程回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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