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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燃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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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京城已经是满城大雪,皇宫的金色琉璃瓦也被洁白的雪覆盖住了。宫城里面到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那些后宫的妃子们惶惶不可终日,因为,皇帝的病情进一步加重了,美丽的妃子们已经无心打扮,愁苦的等着丧钟响起后,她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是去寺庙里修行?还是殉葬?

    宫里不止是妃子们心情恐惧,宫女太监们也都十分紧张。因为,按照惯例,总是会有大量的宫女和太监会被安排殉葬。毕竟皇帝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是需要人服侍的。除了殉葬之外,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规矩,皇帝去世,宫里要放出一批年纪大的宫女太监。新皇登基后,为了恩加四海,也会放出一批宫女太监。

    在深宫里待的久了,很多人害怕出去,也有很多人,厌倦了宫廷的生活,向往着宫外,因此,人人都有了心思,都想去活动一下。这个时候,皇宫里三个地方人最多。一个是皇后的寝宫,一个是石皇贵妃的寝宫,还有就是东宫。现在能解救他们的,能达成他们愿望的就是这三个实权人物了。

    皇后不耐烦这些烦心事情,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了大宫女玉儿去办。石皇贵妃一向谨慎度日,对于一般的请求,她总是委婉的拒绝,但是,对于之前曾经帮助过她的人,她小心的为这些人谋划着,准备去求皇后的恩准。

    东宫里面,太子妃已经是未来的皇后人选。甚至,遵从陈皇后的旨意,太子和太子妃的皇帝,皇后礼服都已经开始做了。这在宫里宫外都反响很大,可是,没有人提出异议。就是那些老学究,腐儒们,牙尖嘴利的御史都没有意见,因为这是皇帝的意思。

    太子妃宫里来往的人很多,对于这位未来宫廷的女主人。巴结她的人太多了。太子妃很好的应对着。世家出身的优势显现无疑。这一点,就是太子刘演都感到很是满意。

    皇后睡了午觉起来,一边在小宫女的服侍下净手,一边问大宫女玉儿说:“皇上今天怎么样?”

    玉儿忙回答说:“今天下了大雪。天气更加寒冷。皇上的身子也跟着不好了。御医也说情况不怎么好。”

    皇后面无表情,挥挥手,侍奉的小宫女下去了。就剩下大宫女玉儿侍奉着。皇后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依然保持着艳丽的容颜。大宫女玉儿很是机灵的快步上前,拿起来梳篦,为皇后梳头。

    皇后说:“今天给我梳一个妩媚大气的发式。用上我上次让人放在最上层夹子里的那一整套赤金镶珍珠的首饰。恩,还有,给我画一个梅花妆,这才应景。还有,换上那身新近做出来,南洋出产的遍地金的梅花清露大衣服。做完之后,你亲自去一趟太子的东宫,找到太子,秘密的交给他一样东西,就是妆奁夹子的夹层里放着的那个小小的玉如意。”

    玉儿的手一抖。皇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凌厉异常。玉儿忙应答,镇定了一下,开始用心服侍皇后梳头,化妆,穿衣。一切都弄好之后,皇后对着大大的全身镜反复的照了一下,微微一笑,镜子里一个美人也跟着笑起来。

    皇后说:“今天是个多么好的日子啊。跟我进太子府的那一天一样的好日子,也是这样的大雪,也是这样的纯洁,这样的动人。你去吧,把东西亲手交到太子的手上。”

    玉儿忙低头应下,取了那支小小的,可以藏在手心里,通体晶莹剔透的玉如意,匆匆的往东宫走去。

    虽然皇后没有具体说什么,聪明的玉儿还是知道,皇后准备多年的梦想就要在今天实现了。实现这个梦想的信物就是这一支小小的玉如意。

    为了这个重要的日子,为了今天,皇后娘娘已经等待多时了。她像个辛勤的农民一样,一点点的把种子种下,辛勤浇水,现在终于到了能收获的时候了。为了收获,皇后娘娘特意做了那套梅花清露的衣服。那衣服是南洋新近出的最好的顶级绸缎,遍地金上面是一副名家手笔的梅花图,穿上那身衣服,显得无比的华丽,无比的端庄,无比的雅致。

    陪着那套衣服的首饰,也是请了金玉堂的大师们特意打造的。用的是南洋最好的大珍珠,赤金是用宫里发出去的成色最好的金锭融成的。

    那一套首饰,十分的齐全,都是各种梅花的形状,有簪子,有花钿,有项圈,有手镯,有分心,有顶簪,有尾簪等等,满满一套一下,分量可是不清。不过戴上就是显得好看。准备这些,娘娘可是没有少费心力。

    但是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放了多年的玉如意。

    这个玉如意还是玉儿亲手放在皇后娘娘的妆奁夹子的夹层里的。这一放就是好几年。恩,具体几年,玉儿已经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太子当年准备和太子妃成婚的时候放的。如今皇长孙都已经可以读书了。

    这一天来的十分艰难,她陪伴着陈皇后走到今天,真是步步维艰,但是,今天是个了断,是个丰收的日子,也是个让人胆战心惊的日子。一切都要看自己手上的这个玉如意了。

    一边匆匆的往东宫走着,路上不时的遇到宫女,太监们。他们看到自己都忙行礼,不少人露出掐媚的笑容。现在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后娘娘的心腹,就是太子,皇贵妃见到自己都要礼敬几分。更不要说这些太监宫女们了。

    他们现在个个都争先恐后的巴结她。有的希望能高升,有的希望能出宫,有的害怕出宫,有的害怕被抓去殉葬。关于殉葬,其实,玉儿已经拟定好了名单。都是一些素日和她不怎么对付的。这些人可能是她最近看不顺眼的,可能是她怀疑是哪个妃子的眼线的,可能是她怀疑被大臣收买了的,可能是她几十年前,当小宫女的时候,和她有仇的人。

    当然了,这个单子是秘密的,她并不想现在公布,到了皇帝咽气的那一刻,自然这个单子就公布了。她可是一手就掌握了这么多人的命啊。

    想到这里,玉儿的脚步微微有些停顿,她看了看远处西山的轮廓,不知道为什么,雪后的西山看起来还是很美丽的。

    玉儿继续前行。当年,她作为一个小宫女,有很多朋友,也有很多敌人,有人欺负她,也有人帮助她。有好姐妹卷入宫廷斗争中,尸骨都不剩下,也有人飞黄腾达甚至当上妃子的都有。

    她本人也几次遇到危险,最大的一次危险,她已经被拉到暴室,奄奄一息了,是陈皇后救了她。

    她清楚的记得,她恢复了之后,去给陈皇后谢恩,陈皇后那个时候,还是在闻香阁里生活的一个备受皇帝冷淡的德妃。陈皇后对她说,“你要是厌倦了宫里的生活,我可以送你出宫。有我陈家庇护着,你一定能在宫外生活的不错。”

    玉儿相信陈皇后的话。如果那个时候,她选择了出宫,想来已经是陈府的一个丫鬟,到了婚配的年龄,被主人放出来,配个小厮或者是管事成了管家娘子,过着平静的生活。也可能,陈家给她良民的身份,给她找一个京城的小户人家,这样平淡的过上一生。也不用担心有人欺负他们,因为陈家会是她的靠山。这样的活法应该不错吧。

    可是,当年,她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回答:“我要留在宫里,请娘娘收留我。我会把命卖给娘娘。”

    后面还有一句话,只要娘娘能达成我的心愿。

    不用说这一句话,陈皇后也懂得。她是天下最隐忍,最睿智的女人。她懂得玉儿的全部。

    玉儿虽然那个时候只是个小宫女,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身上背负的有姐妹的血仇,有她放不下的情怀,有她要燃烧生命也要报复的人,有她要付出一切,也要照顾的人。

    陈皇后点点头,那个时候,她可不是现在这样的艳丽大方,华贵的样子,她那个时候是清愁的,是孤寂的,是被仇恨险些吞没的样子。

    从那之后,她成为了陈皇后的心腹。她帮陈皇后办了很多的事情,甚至不要良心的事情都做过很多。她一点都没有犹豫,她铁了心的去做。她只是想着要成功。

    经历了无数的风雨,用了无数的阴谋诡计,牺牲了无数鲜花一般的生命。终于陈皇后成为了后宫之主,她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宫女。可是她并没有被权利蒙蔽眼睛。就像是陈皇后,即使是当了皇后也没有忘记她的初衷,忘记她的那把小小的玉如意。

    玉儿也没有忘记,这一天,她也一样的期待,该了结的她都已经了结了。当年姐妹的仇恨,这几年她已经淋漓尽致的报复了回去。姐妹留下来的家人,在宫外,她也照顾了多年,并且为了他们置办了小小的产业,安置停当。至于他们以后的道路,她可管不了这么多。

    她自己的家人,她也安顿好了。现在只要做了那最后一件事情,她就可以安心了。哪怕去死也能平静下来,不用日夜燃烧自己的心了。(未完待续。。)

    ps:  转移到京城了。

    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