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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悲惨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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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去,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也没人知晓他的目的地是何处。因此世人也都不知道他去过什么地方,不知道他所经历过的事迹。直到两年后,燕王再度归来,却已是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华,豪情万丈。

    据史册记载,燕王自那归来之后,整个人似乎都笼罩着一层颓废之意。旬日里大肆酣酒,全无进取之心,颓废无常。

    而就在燕王归来的一年后,帝国皇廷突然发布诏令,言及漠北乃是虎狼之地,乃是天下罪恶的源泉。身为漠北之王的燕王顿时成为公众瞩目,被世人称之为罪孽魁首,十恶不赦。

    至此,天下群情愤慨,帝国皇廷遂发起征召,号令天下义士率众征伐漠北,征伐燕王一脉。于是乎帝国与漠北鏖战不休,杀戮不止。三个月时间,漠北与帝国交界处尸骨如山,血流成河,煞气熏天,让得那片天地彻底绝灭,化作一片绝地,也就是今朝著名的绝地之一——骨原。

    当年一战,可谓惨烈,帝国与漠北总共伤亡人数高达千万人,死伤的巅峰强者也是过百之数。

    鲜血染红了黄沙,尸骨堆积成了山峦,血腥壮烈,被谓之史上最恐怖的一场征伐之战。

    那一战让得诸多人无家可归,让得诸多武者殒命黄泉,埋骨荒漠。直到鏖战三月之后,双方胜负难分,皇廷终于出征绝世强者,径直杀入漠北,屠戮燕都诸强。

    皇廷强者尽出,漠北燕都一夜死伤惨重,巅峰强者被屠戮过半,三大军部耗损数十万。

    而就在那之后,沉寂的燕王从颓废中醒来,如似癫狂,将之侵入漠北的数十皇廷强者斩杀一空。而后以狂放霸道之姿抹平骨原之争,屠尽帝国征召而来的数百万军众,最后携带着滔天杀伐之势,以一人之力杀进皇廷帝都。

    当年的燕王如同苏醒的雄狮,狂放霸道,威势超绝。一人之力天下无人可挡,一路杀进帝都,踏遍了累累白骨,淌穿了涓涓血海,如同一尊杀神在帝都七进七出,屠戮强者数千,导致伤亡者不下十万之众。

    那一战可谓屠杀,帝都许多世家豪门都被屠戮一空,使得帝都血流成河,尸骨如山,让得皇城滚滚血腥漫天,生人不敢轻进。

    后来世人震惊,将那一场屠杀称之为史上著名的——帝都血案。燕王之威名也被诸多强者所熟知,从而传出‘豺狼一怒,伏尸百万,雄狮一怒,天地震撼。’以及‘宁惹帝皇,莫惹燕王’的箴言。

    可想而知,当时的场景何等惨烈血腥。

    然而也因燕王的疯狂屠戮,使得皇廷震怒,邀帝都八大豪门联合出手,合共出动巅峰强者数百人,绝世强者数十位,与燕王在帝都‘剑易山’决一死战。然而最终战果境况焦灼,燕王狂霸之姿不减,数百巅峰强者无法将之镇压。

    那一场决战之中,皇廷与八大豪门联合,出动了十位王者级人物,却依然无法镇压燕王。可想而知,当年的燕王何其强大,雄姿威武浩荡,威震海内乾坤。

    然而,事出意料,在最终战况焦灼之时,燕易十八骑却是驰援而来,与燕王携手共同进退,战退帝国联手。被逼无奈,皇廷认输,答应向燕王服软赔罪。

    却不想,最终燕王赴宴皇廷,却是入了一场鸿门宴。皇廷与八大豪门设计暗算,围杀皇廷。燕易十八骑寡不敌众,被皇廷生擒,最后借机要挟燕王自刎当场。

    不过,最后亏得帝国学院出面,力保燕王一命,但依然无法改变燕王厄运!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最终在皇廷的压迫下,燕王当众自废,从此泯为众人。最终的最终,皇廷下令封禁燕王,赦令燕王以及燕王后人不得再入帝都,否则,格杀无赦。

    燕王逃离帝都,归返族地,从此世间再无他的任何消息。燕易十八骑被释放后,也从此隐居山外,不问世事。

    ……

    “燕王志勇,雄武之姿威震乾坤。燕王气狂,狂霸之势震慑天下群雄。”易杨不胜唏嘘,对后人的评判而热血激荡。

    因为,那是他的父亲,那是他心中一度巍峨的偶像!父亲之强,震撼天下,父亲之勇,万雄敬畏。拥有如此狂放霸道的父亲,只怕换做任何人都会为之敬佩有加,倍感荣幸。

    获知父亲的事迹,易杨不禁血液沸腾,只觉胸中豪情万丈,让他忍不住的仰天长啸,意图冲天而起,如父亲一样威震海内乾坤。

    一番激昂,易杨突然间又是忍不住的一阵悲痛。从史记之中的记载,他能够感受得到父亲当年的艰苦磨难,甚至生死跋涉,那艰难的成长之旅比之他恐怕更为的残酷。

    而到最终,数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被人逼迫得走投无奈,悲愤之中自废修为,从此泯为众人。那种大悲大痛的心情,常人无法去理解。

    对于一个武者而言,特别是曾经威震天下的绝世强者,突然间自废修为,泯为众人,可谓是堪比碎尸万段之痛。武者无法修武,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痛楚,生不如死。

    而父亲当年却是生生承受下来,觅地隐世,可想而知其心中的苦痛何其之深。

    莫名的,易杨只觉鼻尖泛酸,忍不住的眼泪盈眶,血脉之中感到一阵灼痛燃烧。仿佛间他感觉到了父亲当年经历的痛楚,那生不如死的痛。

    “父亲……”豁然间,易杨低吼一声,心中对易涛不辞而别所升起的点点怨恨在刹那间烟消易散。冥冥间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易涛当年的苦楚,也明白了易涛离去的意图和心情。

    许久后,易杨才收拾好心情,将一切悲痛深藏在了心底,从而演化成奋力前进的动力。

    “终有一天,我会达到父亲的高度,甚至超越父亲,为父亲讨回公道,洗刷父亲所遭受的冤屈。”心中坚定,易杨双手紧握成拳,因为过于用力,尖锐的指甲都是掐进了肉里,使得他一双手掌鲜血流溢,染红了双拳却犹不自知。

    当情绪彻底平静,易杨终于走出了殿门。温暖的阳光照耀,沐浴在易杨身上,让得他感觉到了暖洋洋的气氛。

    “诸位统领!”大殿外燕三等人正围坐在一起笑谈,易杨笑着招呼道。

    “少主康复了么?”燕三等人纷纷起身,嘘寒问暖。

    “没事了,已无大碍!”易杨舒展了下胫骨,示意着自身已是痊愈无事。

    “那便好!那便好!”燕三点点头,似有些如释重负。

    “这一次卧床数日,久不见阳光,我想出去走走,诸位统领可愿陪同?”易杨笑看着燕三诸人问道。

    “少主想去哪儿?”燕三笑着点了点头,道。

    “曾闻漠北燕都乃天下富华之地,早年我便已向往久矣。如今我来这燕都十数日,却还没来得及观览一番。怎样?诸位统领可有兴趣领我去见识见识燕都胜地。”易杨抬眼望天,脸上带着几许向往之色说道。

    燕都乃燕王创立,是父亲赦令建筑的城市。如今有机会岂能不好好观览一番。

    “少主请!”燕三毫不拂逆,伸手虚引了一声,便是转头朝着其余几人示意了一眼。顿时六人各自散开,前后左右随同,寸步不离。

    眼见于此,易杨不由一阵头大,他原本只是想邀请燕三一人领他便是,却没想到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直接让得六位统领随他而去。

    一路所过之处,不少人都是纷纷投来瞻望的目光,看得易杨一阵尴尬。六位巅峰强者护卫左右,无异于六盏指明灯一样,耀眼夺目。

    但碍于安全,无论易杨如何推脱,燕三却始终不松口,务必让六人随行,以防不测。

    “燕三统领,要不这样吧,你和燕七统领随我左右,其余几位统领就稍稍间隔些距离吧。”无奈之下,易杨只得提出自己的建议。

    燕三一番思忖,觉得也没什么不妥,当即点点头,同意了易杨的意思。

    “老八,老九,十三,十五你们就先歇一会儿,过会儿再跟上来吧!”燕三转头吩咐道,顿时四人齐齐应是,在原地停留一会儿,直到易杨等人离开后他们才远远的跟在身后。

    少了四人,周边的目光也是少了许多,易杨顿时感觉到不再那么万众瞩目,身上的压力也就轻松了许多。“要不是我不熟路,早就自己一个人出来游玩了。拖泥带水的,感觉真不自在。”偷偷的瞥了左右随同的燕三和燕七,易杨暗暗的腹诽道。

    燕都作为漠北的都城,可谓是繁华什锦,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宛如海洋。街道两旁各种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将之燕都渲染得热闹非凡。

    易杨在燕三燕七的陪同下一路走街窜巷,见识着燕都的富丽繁荣。走过一条条街道,看着满街鼎沸的人群,易杨的心中便是不觉的升起一丝丝自豪之感。

    漠北乃燕王一统,燕都这座由燕王主持新建的城市繁荣昌盛,这是燕王的功劳,是燕王的成就。身为燕王的儿子,易杨自然免不了为之自豪。

    父亲是个雄杰!

    走过的地方越多,易杨的心情也是愈发的激昂兴奋。身处燕都之中,仿佛间就被父亲拥抱在怀中一样,是那样的亲切,平和。

    一路走过,燕三燕七都未曾开口,面色平静的随同在易杨左右。但仔细的观察,便不难看见他俩一双眼眸之中闪烁着浓浓的警惕之色。

    燕三几人可是时刻谨记着燕老大的吩咐,在这段时日之中务必谨慎,甘雄那老家伙有着很大的可能会进行刺杀或者截杀。为了确保易杨的安危,几兄弟可是一点儿也不敢大意。

    易杨却是未知未觉,他只是怀着激动的心情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小巷,用心去感受着父亲的气息,去体会父亲当年的辛苦历程。每多感受一分,他的心情就愈发舒畅一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逛过了多少条街。终于,日暮西山。

    “少主,该回去了!”抬眼看了眼昏暗的天色,夜幕将至,燕三不由提醒着易杨道。

    “燕都不夜市吗?”易杨回头问道。

    “有!只是现在王府暗流涌动,老元帅甘雄心思负义,咱们现在还是小心为上,以防不测。”燕三解释说道,让得易杨眉头微凝。

    “你是说甘雄意图刺杀我?”易杨面目瞬间冷然,为自己的揣度而感到心惊。

    “少主是个聪明人,应该早已经看出甘雄已有窃居王府之心。然而少主乃燕王后人,如今归来燕都,显然会破坏了他的窃居大计。所以,在少主还未完全的确立身份之时,他将有着极大的可能除去少主,从而名正言顺的占据王府,随后一统漠北,坐立漠北的无冕之王。”燕三与燕七皆是神色淡漠,无疑是对甘雄的野心有所痛恨。

    易杨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自从他看过了漠北的所有史记古册之后,对于漠北的形势多少已是有些了解。特别是老元帅甘雄他更是格外翻阅过记载,对后者的来历可谓知晓了不少。

    甘雄当年乃是漠北的一个小部落酋长,在漠北战乱之时他的部落被敌对势力打散,让得他的部落族人饥餐露宿,流离失所。当年幸得遇见了率军平叛的燕王收留了他,否则他与他的部落族长早已经饿死荒野,或被野兽吞吃。

    后来甘雄在部落族人的支持下加入了燕易军,成为了燕王麾下的战士。后来杀敌立功,一步步走上统领之位。直到漠北一统,甘雄劳苦功高,被燕王破例提拔,一举掌控漠北除却燕易军的其余军部军权,成为仅次于燕王的元帅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而风光无限。

    然则后来燕王陨落,销声匿迹,燕易十八骑也隐居山林不出,甘雄不甘寂寞,野心逐渐萌芽,从而统揽漠北三郡的权利。直到如今多年过去,甘雄的野心已经壮大,一发不可收拾。

    “狼子野心!”易杨虽然知晓甘雄有篡谋之心,但却压根儿就没想到后者会行驶刺杀的举措。毕竟他现在实力不足,根本无法威胁到他。即使他身份确凿,甘雄身为元帅统率三军也根本不会畏惧他。

    直到此时听得燕三的解释,易杨这才豁然惊醒,他有些小瞧了自己此时的力量,或者他忽略了燕易十八骑的威望。

    以易杨一人之力在甘雄这等王者级人物面前确实不堪一击,不足为虑,但有着燕易十八骑支持的易杨可就威势了得。十八位当世最为巅峰的战将强者,并且是历经过滚滚杀伐锤炼而成的杀神,联合之威只怕当世已无敌。

    而且燕易十八骑乃是燕王当年的死忠,燕王更也是因为挽救十八骑才得以自陨。所以易杨归来,只要获得了十八骑的真心认可,那燕易十八骑必定会拼命支持,竭力为易杨铲除一切阻碍。

    所以,这时候的易杨也就羽翼丰满,足可以给予甘雄凶猛一击,让得后者身陨高位,跌落神坛。而以甘雄的野心,他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易杨崛起,成为自己的绊脚石,甚至成为自己的终结者呢?

    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刺杀易杨也是必然的!

    只怕在甘雄的眼中,易杨必死无疑了吧!

    “这浑水淌得可真够浑的!”易杨越想越是心寒,对甘雄也不禁心生厌恶,暗生杀机。若是有机会,他必定不会轻饶这忘恩负义的恶贼。

    “少主,回了吧!”看着易杨变幻的脸色,燕三以为他已是怕了,当即劝慰着易杨快些回府。

    然而对于燕三的规劝,易杨却是置若未闻,反倒是眼露精光,冷然的逼视着他问道:“燕三统领,我问你一句实话,你如实告诉我可好?”

    “少主有何要问?”燕三不禁一怔,茫然道。

    “如果……甘雄势在必为,十八骑会如何抉择?”易杨目光冷漠,眼中龙纹之光闪烁,龙威浩荡,锐利的眼神径直的逼视着燕三,那凛冽的目光让得后者一阵心颤,莫名的感到惊惧。

    好可怕的眼神!

    燕三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他竟是被易杨的眼神给逼退了半步。面临着后者那锐利逼人的眼神,燕三只觉是被一头洪水猛兽所虎视眈眈,仿佛对方要择人而噬,让得他感到一阵心惊胆颤。

    “少主……您……您这话什么意思?我等兄弟乃燕王战将,少主乃燕王之子,我等自当死命拥护,万死不辞!”燕三不觉的吞咽了口唾沫,未知未觉的连得对易杨的称呼都加上了‘您’。

    沉默!

    易杨缄默不语,只是依然冷漠的逼视着燕三,目无波澜,面无情绪。燕三与燕七被他这般死寂一样的逼视,弄得心思惶惶,压抑难堪,只觉心在无形的升起了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少主……”好一会儿,燕三终于无法忍受这压抑的感觉,忍不住的想要打破沉寂。然而他刚刚开口,却见面无表情的易杨豁然咧嘴笑了起来。

    “我相信燕易十八骑,也相信父亲的眼光!”易杨含笑而起,抬眼眺望苍穹,情绪似乎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