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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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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无尽的黑暗……身上仿佛有着千斤的重压,动弹不得,也喘不过气来。不知为何感到好像置身在火焰的地狱中,炙热的火焰烘烤着自己,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歇斯底里想要喊出来。渐渐,浑身炙热散去,寒冷袭来,好像无数小虫在身上,每每滑过体肌,又痒又冷。

    闭上了眼睛,只睡一会儿……睡一会儿。

    睡梦中,身上的重负好像都渐渐消失了呢……

    接着,耳边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胸口又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嘴里不知道什么味道,仿佛有温暖的液体从嘴角溢出。

    挣扎着睁开双眼,双眼炽痛袭来。好奇怪,明明已经睁开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么黑暗?

    好像记起一些东西,大概三年前,被同样的一场大火夺去了一切,父亲、母亲,唯一活下来的姐姐也和自己走散了,一副模模糊糊的画面,只记得姐姐一直拉着自己跑,后面就是火,好像慢一点都会被烧到似的。呆呆地看着姐姐,“嘎吱”一截烧得通红的大树倒了下来,无巧不巧地压在了自己腿上。

    姐姐焦急的看着,终于,下定决心…

    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怨恨,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

    姐姐,一定要活下去啊!

    接着,老药师在路过村庄时偶然间发现自己,一直到现在。

    由回忆回到现实。在睡梦中死去,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疼了呢?果然,还是早点死去好呢。嘴角微微翘起。

    “老大,这小子还活着。不过……”一个山贼喽喽说,“这个村庄好像是因为瘟疫流行才被帝国焚烧部队处理掉的,恐怕这个小子也已经感染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瘟疫的话,那就不应该有这么多的血啊…”身材魁梧,一只眼睛被黑色的眼罩遮住,蓬乱的头发,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是山贼”了。看着脚下大片暗红、干涸的血迹,烧焦的尸体,山贼老大吸了一口烟,把一根烟头扔了出去,“放心吧,他没有感染瘟疫。”

    山贼听到命令,小心翼翼把这个小孩绑起来,扔到了一辆马车上,扬长而去。

    山贼营地。

    会客大厅中,山贼老大坐在虎皮高座上,一把大刀挂在他背后的墙上,左手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商人打扮模样的人,脸上戴着面具,背后站着两个山贼。

    山贼老大先开口说“皮洛尔先生,我这次一共弄到了男女总计五十六人。全部都是我在一些偏远村庄抢来的,还是上次的价格,没问题吧?”

    “钱我有的是,只要你给我多弄点小孩就行了。来人!”商人大手一挥,两个护卫就抱着两个大箱子进来,也都戴着面具,将箱子放在了大厅中央然后就退下了。两个山贼上前去把箱子撬开,全都是黄灿灿的金条。商人看了眼腕表,“我还赶时间,那么,这次交易就到此为止了。”

    山贼老大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商人背后的两个山贼就护送着商人往外走去。

    见商人走远了,一个一直站在山贼老大身旁的小喽喽问道“老大,你为什么不……”“为什么不直接杀人越货?”山贼老大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小喽喽点了点头。“在全帝都,敢这么大规模地做人口贩卖的,恐怕是得到了某位高层的指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说到后面,山贼老大故意放低了声音,山贼喽喽脸上却是充满了不可思议,山贼老大见此,哈哈一笑,拍了拍小弟的肩膀,“这个帝国的复杂腐败,你可是永远都搞不明白的。”

    帝国研究所内,长长的走廊灯光昏昏暗暗,两旁的小房间中还不时传出凄厉的哭喊声,经常有穿着白大褂,好像医生的人来来往往有时手里还提着麻袋,在外面转一圈,麻袋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本以为已经死掉了的自己,却意外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类似研究所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把带自己带到一个小屋里,然后注射某种不知名的血色溶液,每次都感觉生不如死,想要快点死去却发现连杀死自己的力量都没有。

    想要死去,却怎么也死不掉,这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是在自己身上,死亡俨然成了一种奢望。胃部禁脔起来,“咕咕”叫了起来,大概有十几天没有进食了吧,好像都忘掉了“饱”是什么感觉了。

    无限的黑暗与死寂。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一下都动不了。整个人都快疯掉了,求求了……不论是谁……只要能来杀了我就行了……快点来杀了我吧,我真的、真的要疯掉了!

    “如果这个程度就不行了,你干脆把身体交给我吧。”每每感觉自己就撑不下去了的时候,总有一个感觉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每次听到这个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就强上一分。

    今天研究所内异常的安静,没有一丝声响,但是,如果来到研究所的最底层的话……

    “啊!!!!”嘶哑的声音传遍整个最底层,一间极为宽阔的实验室内,一个银白头发的小孩被牢牢绑在座位上,手臂上扎满了针孔,有好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死死压住了一直在挣扎的他。眼部蒙着一圈绷带,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咯吱”“咯吱”椅子也猛摇起来。小孩的两只手被拇指粗的铁链牢牢栓住,他的手腕处已经应为与铁链的摩擦而皮开肉绽不断有血滴下来。另一边的房间内,“基里大人,已经超过注射量两倍了,如果再不停止实验……”一个穿着白大褂、看不清面庞的人对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光头说道。

    “没关系。”很简单的一句话,却也透露出他心底的不安,这是最后一个实验体了,一定要活下来啊!看着男孩的反应越来越小,而仪表上显示的生命体征还比较平稳。'光头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加大试应剂剂量,不……直接注入熀晶的精血。”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只为了这一刻,光头现在几乎陷入癫狂,只要成功了、只要能成功,不论有多少人反对帝国,不论帝国有多么腐败,都不会消亡——只要这个实验可以成功!

    “基里,已经……”一个戴着金丝眼睛,额角一撮白发翘起的娘娘腔说道,“如果重复进行注射,我们就前功尽弃了!再说,这小孩本来就是个废人,就算给他移植一对眼睛、他的手脚都已经被人废掉了,不值得啊。”

    “继续注射!”光头没有听娘娘腔的劝告,现在的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双手重重砸在工作台上,青筋暴起,好像一只被惹怒的狮子。

    白色的血液在细管中涌出,慢慢流进男孩的身体,刚刚平息下去的男孩更痛苦地叫道,反应更加激烈,几个壮汉已经压不住他了,孩子好像清醒了一些,“呜呜呜、”

    “滴滴滴”仪表开始鸣叫起来,男孩的生命体征极不稳定,已经到了危险线一下。

    “呜”男孩瘫软在了座位上,再也没有任何反抗,一行血泪从他的左眼眼角滑下,略过脸颊,一路滑到了颈上。完全失去了生命休征。

    好像、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了……